到。”盛君殊面不改色扯谎。 “啊,是吗?”郁百合怀疑自己得了阿兹海默,忧愁地默了好半天,“……那明天早上的飞机……” “你让张森先把行李挪过去……”他把衡南糊了他一脸的头发一根根挑起来,把她的脑袋稍微往下压了压,衡南很凶地哼了一声,眼睛还闭着,就咯吱吱地咬住了他的衣服角。 “……”郁百合听到响,赶紧挂了电话。 盛君殊现在觉得,一时脑袋发热带衡南出来就是个错误。 第二天就要离开清河,衡南被催着收拾行李,郁百合看她还是慢吞吞的样子,急得跪在地上帮她一起收,结果收了一个下午,半个箱子都没装满:“就带这些吗?” “少带点行李。”盛君殊提醒,“都可以在那边买。” 衡南本来也没带什么行李。衣服只带了两套短袖,一套长袖,内衣,都是基本款。她不像一般的阔太太,对衣服很看重,剩了半个箱子,她选择把那个一人高的熊折起来塞进去,塞得满头大汗。 塞进去之后,她趴在箱子上气喘吁吁,眼里兴奋得像是刚装了个尸体。 她还想把吊兰精也挤一挤塞进去时,盛君殊终于绷不住拦:“这个过不了安检。” 这是衡南头一次坐飞机。 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坐的都是长途大巴。上了高中去外省演出,学校给了补贴,她也是被勒令坐睡一晚才能到的卧铺,把余下的钱交给父母。 所以坐在机舱里时,即使她头扭着目不转睛地看窗外广阔的停机坪,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捏着盛君殊的袖子。 盛君殊膝上摊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黑箱子,港片里装枪的那种,所以他拎着上来时,空乘一路行注目礼。 直到他坐在座位上,打开,露出里面分门别类、排得整整齐齐的空白符纸、各个规格的毛笔、数块丹砂,他们才松了口气。 画画的,就爱搞这行为艺术。 盛君殊检查过一遍,“咔哒”合上箱子。 衡南电话响了,刚接起来,就看见酒红制服的空乘目光一闪,露着八颗牙齿朝她走来,走得气势汹汹。 本能地,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把手机一把塞给了盛君殊。 盛君殊只感觉到一个滚烫的物件猛地贴在了耳朵边,下意识伸手一接,耳边传来咆哮的女声:“衡南,半个学期不上专业课,想干什么?就你这样子能毕业,我姓倒过来写!要退学趁早退学,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出校门随便滥交没人管你……” 与此同时,空乘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先生,听得到我说话吗,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麻烦关闭手机,请您配合。先生?” 机舱四面窸窣。商务舱,安静宽敞,不能说坐的都是成功人士,起码有点经济基础,无数道目光汇集在盛君殊脑袋上,想看看是哪个暴发户在飞机上煲电话粥。 “衡南,说话啊,你道理不是很多吗?” “抱歉。”盛君殊在众目睽睽下喉结滚动,把电话换了个边,“衡南实在跟不上贵校进度,念书是念不了了,她只能……找个有钱男人嫁了,再见。” 空乘静默微笑,仿佛又没忍住向上飞了嘴角。 四目相对,盛君殊也敷衍地一笑。 空乘转身,四周唏嘘声一片,乘客都扭过头,看报纸的看报纸,听歌的听歌,鸦雀无声。 衡南的手颤巍巍伸出来,掌心向上,停了片刻没人理,忍不住心虚地看向盛君殊。 他敛着眉眼,忍怒把她的手机关机,揣进自己口袋:“师兄帮你拿着,下飞机还给你。” 后半程衡南就在无聊和惶恐中歪在他肩膀上睡了一觉。 星港位于南部边陲,临海,下了飞机,扑面而来的是带着水汽的风,和一点海的咸腥。 星港机场占地面积大约是清河的三倍,有将近二十个出入口,不同肤色的人拖着行李在机场大厅往来穿梭,机场出口外面大大小小的接机的牌子上都是不同的语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