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诗月听出声音里的轻视之意,顿时皱了皱眉,很想怼上两句,想起秘境中不可泄露身份,强忍住了:“请陛下允准在下为公主禳灾。” 那影子微微颔首。 旁边一人捏着嗓子道:“陛下请小道长上前来。” 沐诗月握了握手中宝剑,便要向前走去。 那人道:“放肆!觐见陛下竟不知解剑!” 皇帝抬手阻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小道长是方外之人,不必拘俗礼。” 沐诗月轻哼了一声,心道这皇帝还有几分眼色,便即提着剑走上前去,皇帝的宝榻距她不过三步,她已经可以依稀分辨他的五官。 出乎意料,皇帝比听起来年轻许多,也比她想象中俊朗不少,只是满面愁容,眉间皱起了深深的川字纹,眼下有浓重的阴影,要不是榜文写得清清楚楚,沐诗月简直以为得病的是他。 她勉勉强强地行了个礼。 皇帝道:“平身吧。” 他说完了话,嘴却不闭上,黑黢黢半张着,沐诗月莫名感到不舒服,想起小时候在野外历练时看见的蛇洞。 就在这时,忽听“嗖”一声响,一支寸许长的利箭从那黑洞洞的口中疾射而出。 沐诗月毕竟从小修剑道,反应比一般人快得多,当即后仰下腰,躲过了一击,紧接着又是几支箭首尾相衔冲她射来。 沐诗月左手接住四支,又提剑格挡,将剩下几支打落。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怒喝道。 那人笑道:“小道长身手不错。”边说边纵身跃起,那重重叠叠的锦绣衣裳和沉重冠冕却留在原地,仿佛蜕下一身累赘的壳。 沐诗月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手执拂尘,穿着一身黑色道袍,衣襟上用金银线绣着太极纹样,显然是个同行。 “装神弄鬼!”她口中骂着,手中剑随之出鞘。 两人各仗法器兵刃斗在了一起。 沐诗月的嵩阳剑法大开大合,在殿内施展不开,干脆举剑耸身,将屋顶穿了一个洞,飞到了庭院中,那黑袍道士紧随其后。 两人过了几十招,沐诗月忽听身后有人道:“沐师姐——” 是裴谌的声音,她心中一喜,扭头一看,果见裴谌提剑踏空而来。 她又欢喜又有点委屈,嗔道:“阿谌哥哥,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裴谌:“怎么会,你是我最重要的……” 话没说完,那道士的拂尘已经到了沐诗月脸前。 “小心!”裴谌说着将她往怀里一揽。 沐诗月从未听过他这样直白地表露心迹,心中小鹿乱撞之余,又有一丝不安,但她毅然把这丝不安抛在了脑后,向着阿谌哥哥坚实宽阔滚烫的胸膛靠了过去。 等等……这也太烫了吧?! 沐诗月骤然从迷离恍惚的幻梦中惊醒,哪有什么阿谌哥哥,她眼前只有一张烧得通红的铁网,兜头朝她罩了下来。 她赶紧捏了个水障诀,拉起一片水幕阻隔在自己和烙铁网之间,只差一点就成了烧烤。 那黑袍道人收起往,拖着她回到殿中。 方才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比方才更加疲惫:“又是个不中用的。” 黑袍道人赶紧对着宝榻背后的纱帷行礼,沐诗月这才注意到纱帷里有个人影,她不由懊恼,都怪自己刚才太粗心,错把两人当成一人,以为声音是从那道人身体里发出来的。 黑袍道人低着头道:“这个倒是有几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