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些担忧,生怕她又被哪个不怕死的拐走。 “回来得这么快?”夏露换好鞋,将围巾帽子解下挂在衣架上。刚巧贺狰走过来,她就顺手将花束送到贺狰怀里,嘴角一扬说,“早春的第一束花,送给你。” 贺狰满腔的质问都被这束粉白淡雅的花给堵回去了,拿着花半晌,又凑过去嗅了嗅,随即扭头,哈切哈切地打了两个喷嚏。 大妖怪皱了皱眉,兴致索然地将花插在客厅的花瓶中,哼道:“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别乱跑,当心又被抓走。” “你哪有那么多仇家?穷奇不是伏法镇压了吗?”夏露又想起戚流云说的话,不由自主看着贺狰入了神。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贺狰挑起眉峰,走到夏露身边坐下,身体前倾,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她说,“才分开一个上午,就开始想你的饲主兼未婚夫了?” 夏露淡淡白了他一眼,无情拆穿道:“回来时见你坐立难安的,也不知道是谁想谁。” 贺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索性忽略这个话题,凑过去在她头发上和颈窝出嗅了嗅,问道:“一股讨人嫌的味道,你去戚流云那儿了?” 这鼻子属狗的? 这点小事,夏露并没有打算隐瞒他,点头说:“我去向他打听一些事。” “打听什么?”贺狰略微不悦,趴在她肩上嗅个没停。 微热的呼吸弄得夏露的耳廓有点痒,她伸手推了推贺狰的脑袋,说:“你真是够了,回来都没洗澡呢,有什么好闻的?” “香。”贺狰嗓音沉沉。 “行啦,我有话问你,正经点。”夏露侧首,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饱满的额头,“你是不是为了我,去戚流云那里闹过了?” 贺狰一僵,坐直身子,扭头哼道:“你说的坠江那次?那怎么能算闹?结缘还没完成他就带走你的魂魄,本来就不合规矩。” 夏露轻而坚决地扳过他的脸,注视着他冷峻锋利的五官说:“我不是说那次。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去找过戚流云,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住我?” 贺狰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不齿地说:“戚流云那厮,还真是会打小报告!” “不要避重就轻。”夏露捧着他的头问,“你那个‘不惜一切代价’指的是什么?又要冲动做傻事了,嗯?” 贺狰眸色深邃,反问道:“和你生死有关的,能叫傻事?” “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伤害自己或伤害别人。上次我被带到阴司,你还可以用‘结缘没完成’这个理由带走我,那下次呢,我们还有理吗?”见贺狰又要反驳,夏露抢先堵住他的话,“如果你一时冲动破坏阴阳两界的规矩,和那些神仙起了冲突,可能等待你的又是几百上千年的镇压反省、甚至是更严重的惩罚,你叫我怎么安心?” 茶几上插着的樱花淡雅芳甜,贺狰嘴唇动了动,扯出一个不太成功的嘲笑。他问,“你要我怎么办?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这就安心了?” “别生气嘛,贺狰,你知道我也很在乎你的。”夏露早已对贺狰的气魄免疫了,甚至还屈指弹了弹他紧绷的下巴,说,“你可以帮我。我不太懂现代社会你们神和妖和结构组成,戚流云和我说了一大堆,我只听了个大概,实在不行我先不转世,留在管理局打打杂,争取能在一百年内考上编制,怎么样?” 那一弹也驱散了贺狰所有的焦躁和愤怒。他深吸一口气,说:“先不说神仙有多难做……你知不知道,入了神籍是禁止和妖怪通婚的?” “啊?”夏露一怔,“竟然是这样吗?” 贺狰五指张开,揉了揉她的发顶,面无表情地说:“脆弱的人类只要等着饲主的临幸就行了,整那么多做什么?一切有我在。” 夏露将被揉乱的头发捋顺,叹道:“你总是什么都憋在心里,有时候我也会想为你做点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那种感觉其实不太好受。如果你有计划,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贺狰身形一顿,问道:“到点了,你不饿?冰箱里好像没什么吃的了。”说着,他起身,一副要出门买菜的勤快模样。 夏露拉住他的手腕,那条黑色的橡皮筋就硌在她的掌心,有种突兀的质感。她说:“不要牺牲你自己来保全我,这是我的底线。” 贺狰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嘴唇动了动,最终只问了一个无关的话题:“中午想吃什么?” 夏露少有的坚定,看着他说:“如果你受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我绝不会原谅自己。” 桌上的樱花枝含苞待放,丝丝缕缕的香气弥漫,夏露却嗅到了苦涩的气息。她看到了贺狰眼底深埋的决绝,透着千年前一样的偏执与疯狂,令她心脏一紧。 她起身抱了抱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