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呢……你家娘子跟言哥儿来啦!” 阑珊一愣,洛雨跑到跟前:“娘子做了好吃的韭菜盒子送来的,我想吃一个先生骂我,让我先叫你出去。”说着便忙不迭地拉着阑珊的手往外,两只狗儿似乎也嗅到了香气,争先恐后地往前跑去,急得洛雨直叫:“跑的快又怎么样,没有你们的份儿!我还不够分呢!” 来到前面,果然见晏老盘腿坐在罗汉榻上,小桌上放着一小篓的油煎韭菜盒子,散发着韭菜独有的浓烈香气。 旁边还有一个打开的油纸包,里头却是切得很整齐细致的卤猪耳朵,旁边还有一小瓶拧开口的甘泉酒。 阿沅跟言哥儿却站在榻边上,阿沅正陪笑说:“说是才出锅的,还温热的,并不很硬,想来该适合您老人家的牙口。” 阿黄跟阿白挤在一起,拼命地嗅那猪耳朵的香气。 晏老捡了两根给它们吃,听见脚步声回头,笑着说:“你醒了?你看看阿沅多有心,做了好吃的也不忘了我这个老头子。过来坐着一块儿吃些吧。” 阑珊看一眼阿沅,不做声,言哥儿却早跑到她身边,满是依赖地握住了她的手。 阿沅忙道:“家里头还有呢,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还是家去吃吧。” 言哥儿也摇了摇阑珊的手,似乎在求她回家去。 晏老喝了一口酒,瞥了两人一眼,笑道:“那也成,天冷下来了,走夜路不好,改天再过来陪我喝酒吧。” 直到此刻阑珊才躬身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言哥儿,向先生告别。” 言哥儿急忙拱手,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 晏成书点点头,目送他们三个出了门,又捡了两根猪耳朵给阿黄阿白。 半晌才叹道:“看起来倒像是一家人的样子。唉!只可惜假凤虚凰的,哪里是长久之计呀!”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边阿沅跟言哥儿陪着阑珊出门,三人默默地走到半路,谁也没开口说话。 言哥儿人虽小,却极为懂事,便跑前几步,故意地去路边的草丛里寻有没有野果子吃,实际上是给他们两人相处的空隙。 阑珊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叮嘱道:“小心些别掉进沟里去。” 阿沅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脸色,问道:“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阑珊心里本还生气,可是见她居然跑到旧溪草堂,自然知道她不是为了送什么韭菜盒子,只是为了找自己而已。 阑珊毕竟心软,便垂眸道:“好了。” 阿沅伸手拉住她的袖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说着泪又涌了出来。 阑珊转头看她,半晌才道:“你真的知道了吗?” 阿沅含泪点头:“我很不该那样对言哥儿,我知道你疼他,我其实也是疼他的,以后再不敢了。” 阑珊轻叹了声,低头道:“言哥儿这样小,别的什么都不懂,你跟我两个就是他的天,他也跟别人无关!他叫我一声‘爹爹’,他就是我的孩子,他没有第二个父亲!阿沅,如果连他最亲的人都要去伤害他,你叫他怎么活?他若是懂事,你叫他情何以堪,叫他以后……如何还能相信别人会对他好?” 阿沅抬手捂住脸,哽咽道:“我、是我糊涂了。” 阑珊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她看着前方言哥儿玩耍的身影:“你自小就给卖到了府里,没尝过给父母疼爱的滋味,我虽然有父亲,可是也早早地去了,父亲在的时候,也时常忙于公务少跟我碰面,但虽然如此,他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无法被别人取代的……我们两个,就是言哥儿的独一无二,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我早当他们死了。” 阿沅泣不成声:“小姐……小姐……” 阑珊含泪一笑,抬手在阿沅的肩头轻轻地握了握:“别哭了,叫人看见,又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阿沅放下手,却又猛地将阑珊抱住,满心的悔恨,委屈,感慰,都在泪水之中一泻而出。 言哥儿没找到野果子,却采了些好些紫色的野菊花,扎做一捧跑了回来,双手举高递给阑珊。 阑珊接在手中,野菊花有种类似药味儿的辛辣气息,在冷冽的秋风之中格外沁人心脾,阑珊摘了一朵,斜插在了阿沅的鬓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