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高采烈的打开纸包捡了一块糖吃,又酥又甜,甜香满口。 又递了一块给阑珊,阑珊正觉着心里发苦,忙含了这块糖在嘴里,才略觉好过些。 洛雨嘎嘣嘎嘣地嚼着糖,说道:“刚才那位殿下说的什么?工部二成、还什么不幸的女儿之类,你知道吗?” 阑珊的心重又刺了刺,连嘴里的糖都没有味道了。 秋雨凉薄的气息一拥而上,将她包围其中,几乎无法呼吸。 正在这时侯,阿黄跟阿白两只狗子跑了回来,见洛雨在吃糖,便摇着尾巴凑了上来。 洛雨笑道:“这个可不能给你们。”那两只狗子围着他往上凑,非要吃糖不可,洛雨只得对阑珊道:“我先把糖藏起来去,别给这两个馋鬼抢了我的。” 他一溜烟地跑了,两只狗子颠颠地跟在其后。 洛雨去后,廊下再度空无一人,只有庭前绵绵地雨丝笼罩着满院花草,看着如同一场午睡醒来沁着凉意的秋梦。 等洛雨把糖藏好从后院出来时,却不见了阑珊,他正东张西望,听到前头晏成书在呼唤自己“送客”,洛雨不敢怠慢,忙先跑了去。 且说阑珊心神恍惚的,又不知赵世禛会跟晏老说个多久,思来想去,不如自己且先走了吧。 她从后院角门走了出去,过夹道,不知不觉出了大门。 这旧溪草堂本就安静,此刻细雨绵绵,更是寂静寥落,阑珊仰头看了看苍灰的天色,幽幽地叹了口气,沿路往镇子内返回。 如此大概走了一刻多钟,雨忽然大了些,幸好记得前方不远处就有个八角小亭子,可以作为避雨之所。 阑珊举起衣袖遮着头脸,一手提着袍摆,往前紧走几步,不多时果然见八角亭在望,可巧亭子里人影晃动,像是已经有了避雨的人。 沿着这条路往前,无非就是旧溪河畔而已,除了晏老住在那里别无他人,阑珊一边拾级而上,一边猜想这人难道也是往旧溪草堂去的? 她进了亭子里,还没有站稳脚看亭子里的人,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叫道:“舒监造?舒阑珊?小舒!”声音由小变大,透着惊喜。 阑珊诧异地抬头看时,却见是一张眉目清朗,笑容却过于灿烂的脸,近在咫尺。 “葛、葛公子?”阑珊吃惊地看着此人。 葛梅溪大笑,拍着手说道:“小舒啊!我看到那路上来了人,看着仿佛是你,还不信呢,如今果然是你,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说话向来口没遮拦,阑珊抖了抖衣袖:“葛公子怎么来了太平镇?” “这还用问吗?”葛梅溪笑吟吟地说道:“自然是想你了呀!半年不见,你难道没惦记过我吗?” 葛梅溪是豫州知府葛研之子,生性豁达不羁,又天生不爱读书,只爱游山玩水,呼朋唤友。 一年前,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晏成书隐居在太平镇的消息,特特前来拜访,却阴差阳错地跟舒阑珊相识。 当时葛梅溪正打算在府内起一座新院子,只是找了许多匠人来筹谋设计,却都难找到合心意的图建。 晏成书虽是此中高手,奈何他不理这些事了。 林知县因知道舒阑珊是晏老的弟子,他又想讨好葛梅溪,既然求不到晏老,便抱着试试看的念想给了阑珊一张院子图,叫她帮着看一下。 阑珊得了院图之后,忖度了数日,果然交了一张构建图上来。 林知县是个门外汉,不很懂这其中的好坏,忐忐忑忑地把图给了葛梅溪后,葛公子眼前一亮,赞不绝口,几乎以为是林知县暗中请动了晏老出手。 因为这个,葛梅溪对舒阑珊大为改观。 尤其是这一年之中,他府内的花园已经按照阑珊给的图建修建妥当,果然是人间胜景,难得一见,但凡见过的无不啧啧称赞,没见过的听闻名头,都纷纷地想来见识见识,看过了自然更是千言万语的褒奖。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知府大人的小花园成了观景圣地,一时之间宾客来往如云。 连向来觉着儿子顽劣的葛知府都心服口服,觉着儿子好歹做了一件体面光彩的事儿。 这次葛梅溪来到太平镇,只带了两名随从,此刻都也跟着站在亭子角上,闻言皆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