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伊看见表姐,扑倒怀中一阵哭诉,说自己差点儿给府内的人害死了,并再也不肯回去了之类。 郑适汝笑道:“别急,以后嫁到了江家,回去的机会自然是少了。” 方秀伊的脸才红了,定了定神,又道:“京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没想到表姐夫居然……还有皇后娘娘,我巴不得赶紧来看看表姐,只是家里看的太严。”说到这里又流下泪来:“表姐,你可还好吗?” 郑适汝笑说:“没想到你这小混蛋倒还有几分真心,不枉费我们替你周旋。” 回头,郑适汝就派了人去荣王府知会了阑珊一声。 阑珊听了那嬷嬷所说,便知道现在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 叫飞雪去工部找了江为功,不出两日,江家果然派了人前去海擎方家提亲,方家即刻应允! 于是江为功跟方秀伊之间的事情,总算也是修得圆满了,方秀伊心头窃喜,按捺不住要去见江为功,又给郑适汝拦住:“如今不比从前了,不能再胡闹,第一你哥哥在监察院,他的名声极为要紧,你招摇撞骗的,却是害了他;第二,你若是在京城内闹出笑话,以后嫁到江家,岂不带累了江家?乖乖的呆在这里,该见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方秀伊果然听了她的话,从此收心,不再肆意胡闹了。 赵世禛那边儿听说了此事,这次得闲回府,沐浴过后,就对阑珊提起来。说道:“上次你替我做寿,特意请了江夫人来,又当着众人的面儿甚是厚待,原来就是图谋着这件事。” 阑珊坐在桌边,正提笔写字,闻言并没有立刻答应。 赵世禛走到跟前把笔拔了过去:“这几天我回来,你总在写写画画,做什么?” 阑珊抬头笑说:“闲着无聊,想写一本关于工造的书,不知成不成,总之想到哪里先写哪里罢了。” 赵世禛瞠目结舌,继而笑道:“你可真是闲不住。对了,刚刚还没说完,我原本还心疼你为了我的生日那么缜密仔细的操持,费心应酬那些人,没想到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假公济私啊。” 阑珊看了看面前的字,轻轻地吹干墨渍,才笑道:“怎么说假公济私呢,我是真心实意的替五哥庆寿,顺便做点小小私情罢了。” 赵世禛从后面拢住她:“不许,要为了我,就只为了我。” 阑珊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道:“怪热的,我才想到一段儿,让我先写完了。” 赵世禛道:“我的生日也是为了别人,怎么我好不容易回来,还得给这什么书让路?” 阑珊无奈地回头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赵世禛将她抱入怀中:“就想这样!” 此刻黄昏时分,窗外有草虫鸣叫,甚是静谧。 晚风从开着的窗口吹进来,拂动垂地的纱帐,桌上博山炉里的香气袅袅变幻各种姿态,显得分外温柔。 一时云雨既罢,赵世禛略觉餍足,却仍是抱着阑珊,轻轻抚弄她的长发。 阑珊听着外头的虫儿鸣叫,突然想起湄山那夜,便问起关于湄山那边锡矿的事情。 赵世禛一一告诉,笑说:“李尚书每次说起此事,就眉飞色舞的很得意呢。你放心,村寨那边也有消息,一切都安妥,姚升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阑珊听了这些话,很觉安泰,便低低笑道:“当时在湄山,危机重重,这会儿却突然有些怀念呢。” 赵世禛看她半晌,终于说道:“怀念什么,那地方毒虫又多。对了,好好的怎么又想起写书?” 阑珊道:“写一写,我心里才觉轻松。不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又不耐烦去应酬。” 这些日子外头各家府内送来的请帖也是堆积如山,可她除了去安王府跟李尚书府外,很少去别的地方。 赵世禛沉默片刻,终于道:“你若是觉着闷,可以出去走走,横竖多带几个人。换了便衣,不会有人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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