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好跟温益卿吵过一架。 那时温益卿在工部崭露头角,正是万人瞩目意气风发的时候。 有天,一位同僚向他请教一副桥梁构造图,温益卿随意说了几句,其后便当作一件小事告诉了阑珊。 不料阑珊听了,便问道:“真的是凌河的桥吗?” 温益卿道:“当然,我记得很清楚,怎么了?” “那可不行!”阑珊便皱眉说道:“我记得父亲曾经在桥志里记过,凌河的河水最为湍急,导致从桥下经过的舟船时常会失控撞上桥柱,不知道出过多少事的,如今既然要重建,怎么还用石柱桥呢?为什么不改一下?” 温益卿笑道:“改?这岂是你说改就改了的?这是工部正经批了下来的,如今图纸都做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何必多事呢。” 阑珊却较了真:“图纸这种东西自然可以改,无非是多费一两个月的时间,但如果是桥造好了,再改可就难了,且又关系许多人的身家性命……到底要慎重些。” 温益卿皱眉:“姗儿,人家不过是给我几分薄面,所以才叫我看一看那图纸,未必就是真求我的意见,难道我就大放厥词说这些话吗?何况你看的那未必是真的,也许气候变化,河道变化,不再像是之前了呢?” 阑珊道:“那你大可以叫他们再去调查一下,然后再定啊。有什么难的?” 温益卿不太喜欢:“我才在工部立足,就叫我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么?罢了,负责这件事情的都是极有经验的前辈,难道他们都看不出,得是我说?自然人家是有数的,不必我多此一举。” 阑珊也不高兴:“你怎么和起稀泥来了?父亲曾说过,做监造是半点儿都马虎不得的,有一丝疑虑,就要付出全力去落实确凿,你怎么……” “行了,”温益卿先前应酬中喝了几杯酒,心里有些燥热的,却耐着性子道,“你也太要强了吧!幸而你不是个男人,若是个男人,又在工部里任职,那不知要有多少人头疼,又有多少人记恨呢!如今都要嫁了,好歹你安分些,别总说些让我不舒心的话。” 虽然他自诩话说的已经够温和了,但在阑珊听来却甚是刺耳。 计成春最大的遗憾就是阑珊不是个男子,如今偏偏温益卿拿这件来说事。 阑珊咬了咬唇道:“你要舒心,那就别干这差事!若是做了,就要做的好!我还没有嫁呢,你便嫌我了?”她哼了声,拔腿跑了。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工部门口。 阑珊从回忆中醒来,起身下车。 有认识的见她回来了,忙都招呼,又看她脸色不好,行动缓慢大有不便之态,便都嘘寒问暖。 阑珊慢慢地才回到营缮所,王俊忙迎着问道:“昨儿看你那样,以为会多休息几日,怎么这么着急回来了?” “拿着俸禄,总不能不干事儿啊。”阑珊打趣了一句,看桌上果然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公文。 王俊笑道:“你啊,公务虽要紧,身体却是本钱……”说了这句又道:“对了,刚刚尚书那边派了人来问你来不来,我以为不来就回禀了,没想到人才走你又来了……我看尚书多半找你有急事。你若爱动,不如过去看看。” 阑珊才打开一份公文,闻言便又合了起来。 当下便来到了正堂院,正有一位主事走出来,见了她笑道:“舒所副,才听人说你今儿不来,怎么,身子大好了?” 阑珊还礼,寒暄几句,便入内拜见。 杨时毅传了她入内,看她面白如纸,隐隐地还有些气喘,便皱皱眉道:“病还没好?” 阑珊按捺着咳嗽:“回大人,没什么大碍。听说大人传我?” 杨时毅顿了顿:“嗯,是有一件事。既然你来了……” 他略略沉吟,便道:“你上京时日虽不很长,入行却时候却不短,你自然是知道的,在工部当差,时常会遇到许多的奇闻异事,比如像是之前的翎海之事,以及百牧山,感因寺……在解开谜底之前,多数会有些怪力乱神的说法传出去。” 阑珊不知他想说什么,就只静静听着。 杨时毅说道:“最近又因为京城内那五行杀人的奇事,皇上也听说了你在其中出过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