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果? 江雪萤一怔,她今天晚上确实在桌洞里发现个又大又圆,红彤彤的苹果来着,还不是最常见的蛇果,本来以为是沈萌萌、张城阳他们塞给她的。 抿了抿唇,江雪萤心底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没想到是池声—— 少年垂眸,把这四个字的成语咬得十分清晰,“江雪萤,礼尚往来不过分吧?” 江雪萤一时语塞。 像是没觉察到这尴尬的气氛,池声眼睫还是虚掩着的,容色显得更为清俊温驯,像一朵收敛的花。 但言辞步步紧逼,宛如包裹在花瓣下的尖刀,“说说陈洛川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揭过了平安果的话题,并不代表轻易同意放过她。 一门之隔,就像是多了一道保护壳,江雪萤把脸轻轻埋在膝盖上,本以为自己不会开口,但或许是雪落下的声音太过静谧,心也变得安宁。 吐露心声好像也变得容易了起来。 更何况,她跟池声早晚都会谈到陈洛川,或许再也没有今天这么合适的地点,这么合适的契机了。 这个时候陈洛川和钱霏霏的事好像变得不再重要。 在池声面前,和池声相比,好像没什么人和事能越过他一头去。 哪怕她对池声并无任何男女之情,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毋庸置疑。 池声或许不知道,其实他算是她这么多年频繁转学之下,第一个稳定的,最好的,朋友。 那个to我永远的好朋友,并无任何虚言。 正因为如此,“不喜欢”就一定要说出来,这是对她,也是对池声最负责任的做法。 不想伤害池声,又必须伤害池声, 所以斟酌着语句,顿了半晌,江雪萤才轻声道,“他,很好。” 也是因为一门之隔,所以这一刻,江雪萤不曾得见,池声骤然苍白的面色。 在问出这个问题前,池声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论从江雪萤口中听到多少对陈洛川的喜欢,他以为自己都能很冷静地接受这一切。 毕竟,他曾经面对过数不清的嘲讽与质疑。 可他的决心比自己想象中得还要单薄。 少年微微垂眸,喉口缓慢地动了动,仅仅只有两个字,还是让他的心口有种仿佛被什么东西击穿的错觉。 语言是有力量的,是救赎也能杀人,在此之前,池声从未有过这般鲜明的感受。 “然后呢。”他顿了顿,固执己见般地缓声继续问。 要袒露自己的心意真的是件耻度非常高的事,强忍着羞耻,江雪萤继续道:“我是打暑假工的时候认识他的——” 暑假工,那个时候送他的卡带。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池声就能把个中的关窍联系起来。 “所以是为了送我那些游戏卡带?” “是。”江雪萤没有否认。 远处希微的霓虹灯光,照射在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江雪萤,你真以为我很想要那些游戏卡带吗?” 其实坐在走廊内跟江雪萤说话,冻得他浑身已经开始僵硬,就连嗓音也不自觉微微发干,近乎于无声地低喃轻哂:“我把游戏卡带还你,能不能换你别跟他认识?” 这当然是自欺欺人,所以没得到任何回应。 江雪萤说不出话来,从池声的角度来说,以他为起点的兜兜转转之下的造化弄人,或许没有比这更伤人的。 因为隔着一道门,所以她看不到池声的表情。 可即便这样,她也说不下去了,只好微微抿唇,匆匆把她跟陈洛川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十分敷衍营业般地随口做了个了结,“总而言之,他其实挺乐于助人的,性格也很好——” 门外安静了很久,久到江雪萤感觉到不安的时候,池声的嗓音这才又隔着门传来,语调很轻。 “所以才这么急于摆脱我?” 江雪萤怔了一下,少年的语意模糊,语调很像是平日里跟她散漫地插科打诨。 但细微的停顿变化,却让她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就像池声这个人,只要他想,就能束起加固的篱笆,真真假假,看不清真心。 “不是这样的,”她有点儿着急,“你对我也很好,你们是不一样的——” “可是,池声,”说到这儿,江雪萤轻轻顿了顿,“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好到——她就像是突然被人往手里塞了一把刀。 那个一向坚不可摧的少年,那个冷淡一切奚落嘲讽,在自己身前束起最坚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