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终是瞒不了太久,”姬渊傲然一笑,道,“再则,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他从前隐瞒自己与楚玄的关系,一则是为了接近皇上,拉拢韩忠便宜行事, 二则是不能让楚烈发觉楚玄的野心。如今,楚玄已代君监国,韩忠也与他们结成盟友,他与楚玄的关系就算暴露也无妨。 “可皇上那边——”墨紫幽还是皱眉道。 她担心的倒不是楚烈,而是皇上。若是皇上知晓楚玄一开始就在自己身边放了人,必是勃然大怒,因此觉得楚玄狼子野心, 再次冷待他也说不定。 “皇上那里只要处理得巧妙一些就好,”姬渊含笑道,“别让他觉得我从一开始就是成王的人,而要让他和秦王都认为我是后来才为成王所拉拢的。” 反正自他得了圣眷之后,想拉拢他的朝臣贵戚上至诸位亲王,下至城门小吏数不胜数,他梨园一年收进去的礼物都快抵上江北三个月的赋税,这其中有楚玄的,也有楚烈的,还有被圈禁起来的七皇子楚宣的,说他为楚玄所拉拢也不足为奇。 “我原以为,你接近皇上是欲为韩忠的替补。”墨紫幽淡淡道。 魏帝是个多疑之人,若是韩忠与楚玄的关系为他所觉,他因此排斥疏远韩忠也不一定。墨紫幽原以为姬渊是在防着这一点,若是韩忠不济,皇上身边至少还留着他。但若是皇上知道他们二人都已被楚玄所拉拢的话—— “难道你真以为皇上对韩忠与成王之间毫无所觉?就算皇上毫无所觉,秦王与宁国公府也会想尽办法给皇上上眼药的。”姬渊淡淡道,“我是永远都代替不了韩忠在皇上身边的位置,皇上宠我,是因我无所欲求没有威胁,皇上宠韩忠,却是因为信任他。” 在为君者眼中,宦官都是无根无家之人,皇宫便是他们的家,皇帝便是他们的根,所以这些六根不全之人原比那些有家有世,期待着子孙家族昌隆万代的臣子们更可信。纵然他们免不了有所贪求,君王也愿意满足他们所欲让他们为己所用。 “皇上并不知韩忠还有一个孙女韩艳在成王府中,韩忠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皇上看来,纵然新皇登基也给不了韩忠更大的好处,韩忠没必要背叛他。”姬渊继续道,“故而就算韩忠在秦王与成王之间有所偏颇,皇上反而会去猜测是否是秦王又或者成王有问题才影响了韩忠对他们的想法。” 然而,前世韩忠最终还是背叛了皇上,在三年之后皇上再一次重病之时,那时已铲除所有对手的楚烈趁着替皇上监国之时兵围皇宫发动政变,而手掌幽司和御林军的韩忠眼见大势已趋向楚烈,竟是以顺从之姿向楚烈示好,让楚烈顺利逼宫登基。 可最后,韩忠却是死于姬渊的暗杀,一代权宦出则众星拱月,入则森严壁垒,怎会这般轻易陨落于一介优伶之手? 墨紫幽想,姬渊暗杀韩忠必然是有楚烈的默许在里面。楚烈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当初韩忠的观望自是让他记了仇,即使在最后韩忠表足了姿态也无法令他释怀, “我到底是皇上血脉,他是不会如信任韩忠一般信任我的。但就算他认为我被成王拉拢也无妨,只要我无逾越之举,他也还是能容下我这个玩意在身边。”姬渊最后柔声道,“所以,你就搬过去吧。” “还是要问过云飞的意思才好。”墨紫幽淡笑道。 “他啊——”姬渊的笑容更深了,“他说一切都听你的。” 墨紫幽好笑地白了姬渊一眼,感情他已经搞定了墨云飞才来询问她的意思。 “那就搬吧。”墨紫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过得等伯母出殡之后。” “怎么还叹着气。”姬渊问。 “墨家的确是个麻烦,老太太拿着我母亲的身世作把柄要挟我呢。”墨紫幽微微皱眉道,“沈家毕竟是隐太子一党,我自身也就罢了,倒是不在意那些虚名富贵,但总担心将来影响了云飞的将来。” 毕竟墨云飞如今是记在墨越川与段氏名下,将来皇上若真降罪,他必被牵连在内。若是他此生只欲平平凡凡一生也就罢了,可封夫人遗愿是希望他入仕,就怕这件事会影响他将来的科举仕途。 不得不说墨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