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听不到,也不想让他听到,她此刻带着摇摆和颤栗的声音。 但是当她艰难挣扎着再度向前,朝着方安虞伸出手的时候——却突然间被两道刺眼的灯光差点闪瞎了眼睛。 “操,”君月月伸手挡了下眼睛,提到嗓子咽的情绪骤然间咽回去,她忍不住骂出声。 很快,那车子开到了两人的身边,停了下来。 方安宴从车里下来,看着站在黑暗里面姿势怪异的两个人,眉头紧皱,习惯性地想要对着君月月发火,又是她!把他哥哥拐跑! 但是对上君月月不耐烦的视线,他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君月月在凉亭里面说的那些话,方安宴忍不住后颈皮一紧,到嘴边的恶劣的话被他咽回去,只是沉声道,“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君阿姨已经等了很久了,走吧。” 君月月在这样一个夜晚,没有人的野外悄无声息从壳子里面伸出了触角,还没等碰到她想触碰的人,就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她没说什么,直接绕过方安虞上了车,方安虞不知道她刚才错过了什么,也跟着君月月的身后上了车。 一路上君月月一句话都没有说,方安虞给她发了两次消息,她听到了却没有回复也没有看。 她在后悔。 后悔得看都不想看方安虞一眼,就在刚才她差一点就去抱方安虞了,这可能对于方安虞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因为两个人做都已经做过了,一个拥抱能算什么。 但那对君月月的意义却和那混乱的一个晚上天壤之别,她没有意识和有意识去接近一个人,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她不在乎自己跟谁睡上一觉,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想要主动地跟谁睡上一觉。 而且像刚才那样,如果她真的伸出了手,那并不是和方安虞睡上一觉那么简单的事。 如果换成是其他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君月月就算是主动了,随时反悔又能怎么样,谁许只有男人能提上裤子不认人。 但是方安虞不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面他的眼睛里面,纯净得跟丧尸晶核似的,他根本就是个傻的,君月月能去戏耍一个理智健全的人,朝令夕改,爽完拉倒,顶多被人骂一句人渣,她无所谓。 但人总是要有底线的,人渣也是,她要是对着方安虞这样一个人伸出手,那就不是睡一觉,而是睡一辈子的事。 她是被什么蛊惑了?要跟一个又聋又哑又傻的人睡一辈子? 是晚上吃的米线嗦到脑子里去了吗,还是他妈的辣椒吃多了把脑子给烧坏了。 君月月不光后悔还后怕,方安虞对她来说,是不能摆脱主线的男配,他和女主之间还有戏份,是推动男女主感情的重要人物,如果强行去拆分,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这是一个小说世界,如果男女主之间出了问题的话,世界会不会崩塌? 方安虞这三个字,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她要敢真的沾上这么一个人,她自由自在拿着钱肆意挥霍的人生设想,就是纯粹扯淡。 君月月越想越后怕,她刚才差一点就过界了,君月月紧靠着门的一侧坐着,和方安虞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前面就是方安宴的后脑勺,她现在看着方安宴的后脑勺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幸亏刚才他的及时出现,简直神兵天降! 方安虞坐在车座的另一边,他没有接到君月月的回复,也没看到君月月看他的信息,满脸不明所以,一直在看着君月月。 他能感觉到君月月情绪不对,两个人平时坐在车后座,中间也从来不会隔这么宽的距离。 方安虞看着君月月的侧脸,君月月一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一路上没有回头看过他一次。 他虽然这些天在君月月有意无意的训练下,反应快了不少,但本身对于这种不明根源的情绪反馈,还是非常地迟钝。 他不知道君月月怎么了,下着车跟着方安宴朝一间小院子里走的时候,他在心里面猜测,她应该是生他的气了。 但为什么会生气呢? 方安虞跟在君月月的身后,快走了两步,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他是想直接问一问她,为什么生气,他可以道歉。 但君月月感觉到方安虞的触碰之后,连头都没回,心比肾还虚,加快脚步从屋里走进去。 这算是个比较普通的农村瓦房,屋子里收拾得挺干净的,空间也足够大,一进屋就是大长铺的那种炕,但炕尾用隔扇隔出了一间小屋子。 炕边上坐着一个年岁看上去不小的老太太,老太太旁边坐着笑呵呵说话的君愉。 三个人一进去,老太太就转过了头,和君月月一对上视线之后,她的脸色一变,拉长得都要掉到地上了。 “哼,”老太太手里捏着烟袋,在土炕的边上敲了敲,一副地主婆的做派,说话也阴阳怪气,“不愿意来见我,还来干什么……” 君月月原本有点像被狗撵一样的慌乱情绪,在她这句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