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及时处理。东巡盛京时,他甚至还亲自审问民案,为百姓做主。 他待人非常平易。有一年,提督湖北学政杨怿回京觐见皇帝,正值酷暑,皇帝正挥扇不止。一见杨怿进来,皇帝立即将扇子放在一边,非常详细地向他问起地方上的种种情况,虽然汗出如雨,浸透纱袍,但是皇帝没再拿起扇子。因为按体制,大臣在皇帝面前不可以挥扇,所以皇帝宁愿与大臣同甘共苦。杨氏晚年回忆录中写到此事时,仍然感动得痛哭流涕。 嘉庆皇帝的心非常之细。亲政不久,他就下诏说,乾隆皇帝曾赐一些功高的大臣紫禁城骑马的特殊待遇。然而,满汉大臣有所不同。满洲蒙古大臣平常习惯骑马,汉大臣却很少会骑马的。所以,他特意下旨,规定享受紫禁城骑马待遇的汉大臣,特别是那些年迈力衰或体弱多病之人,可以乘车轿到紫禁城。 甚至在他最粗暴的一次表现中,仍然含有温情的成分。虽然他对洪亮吉的奏折十分恼怒,但是在洪亮吉被关进刑部大牢后,他仍不忘专门派太监到刑部,传达一句“读书人不可动刑”,让刑部善待这个政治犯。这句话让洪亮吉感动了一辈子。 在他去世后,朝中大臣无不对他充满怀念。 二 在二十多年的统治中,嘉庆皇帝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政治作风。 即使不说嘉庆皇帝是清朝最勤政的皇帝,也得说是“之一”。他深得乾隆皇帝真传,生活起居的时间如同钟表一样精确。在位二十五年,他没有一天不早起。读完“实录”后,天往往还没亮,他就秉烛批阅奏章。他事事躬己总揽,早膳后召见大臣,往往多达十余人,批览奏折几十件,常常是忙得忘记吃午饭。遇到外出巡视时,他更要早起数刻,提前把一天的公事办完。在这点上,他颇有祖父雍正皇帝“事业狂”之作风。 从皇子期间养成的每天大量脑力劳动的习惯,使工作已经成了他的第一需要。一天不办公、不理政,他就浑身不舒服。嘉庆中期的一天,他早起参加一个祭祀典礼。典礼完成后,才上午十点钟,他决定回到乾清宫接见大臣。不料一问御前侍卫,侍卫说今天没有官员请求接见。皇帝有些怀疑,为何今日如此空闲?一问军机,这才知道,本来是有几名大臣要奏事的,可是睿亲王考虑到皇帝参加典礼,已经很累,况且天气十分炎热,为了让皇帝节劳,私自把他们安排到第二天引见。 得知此情,嘉庆皇帝勃然大怒。他申斥睿亲王:“朕年方四十,虽日理万机,但从不以此为劳。引见这么几人,本来也不足为劳。睿亲王如此大胆,擅自改动官员引见日期,意欲何为?”一番训斥之后,他将睿亲王交宗人府严加议处。睿亲王好心没好报,被降职罚俸。 和其他皇帝不一样的是,别人是“靡不有始,鲜克有终”,而嘉庆帝从来没有出现“倦勤”的情况。他的耐性、毅力,古今无二,天下无双。一直到临死,他还是保持这样的敬业精神,没有出现过任何懈怠。嘉庆十年(1805年)十二月,他依照惯例到中南海的瀛台观看冰技。碰巧那日没有奏折递进来。皇帝回宫后,无公事办,十分生气,下旨给大臣:“朕每日孜孜不倦,勤求治理,即使外出,也必早起数刻,办完事才出去。你们这帮大臣,怎么能上行而下不效?我去看冰技,也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大冷天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倒趁机在家睡懒觉,畏避早寒,年长者尚可宽恕,年少者就大可恨。”于是传旨,将满汉文武大小衙门的官员,一概严行申饬。 节俭也是嘉庆皇帝坚持一生的品质,他牢记父亲晚年的教训,对奢侈浪费一直深恶痛绝。嘉庆十六年(1811年),皇帝五十一岁寿辰时,御史景德奏请依照前代皇帝做法,在皇帝万寿时,于京城演剧十日,并请以后每年都以此为例。嘉庆览奏,勃然大怒,说:“朕亲政以来,唯以民生休戚为念,从无崇奢浮侈之事。况且朕就是真想大办庆典,你作为言官,也该劝阻才是,而你反以这种事上奏,实在太可气了。”于是将景德以“溺职”罪革职,发往盛京(今沈阳)去充当苦差。这个马屁重重地拍在了马脚上。 嘉庆皇帝二十余年中,始终未曾仿效其父南巡,也没有极尽奢华筹办寿筵,他展示给臣民的只有一道道崇俭去奢的谕旨。嘉庆的节俭在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声名已经达于外国。出使清朝的朝鲜使臣徐龙辅记载,嘉庆朝“大抵以勤俭见称。观于宫殿之多朴陋,可谓俭矣”。 朝鲜使臣对嘉庆帝的行政评价很好,例如,“平居与临朝,沉默持重,喜怒不形。及开经筵,引接不倦,虚己听受”,“御极以后,锐意图治,早朝晏罢,屏退奸党,升庸名流,惩于和珅,权不下移”;又如,“正月亲政以后,总揽权纲,振刷风俗,发号施令,多有可观”。 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仁慈圣明的皇帝,御极二十多年,除了亲政初期意气风发过一阵外,越到后来,就越深陷无奈、愁闷、苦恼之中。他自以为稳妥的“守成之法”,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使大清帝国慢慢恢复元气,重现荣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