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往上泛起,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顾清芜才刚刚十六岁,她是顾侯府的嫡出大姑娘,千娇万宠集于一身,顾侯府的长辈们一向治家甚严,别家后宅的那些传闻,对于她一直都像是话本小说的故事一样,当不得真,也没入过心。 她的人生一帆风顺的,可是暗藏的大浪一下子就打破了她所有的顺遂。 原来顾侯府和那些人家一样,会有后院不宁,会有阴谋诡计,而且她即便是嫡出的大小姐,这些风浪打过来的时候,她一样可以被妥协,被牺牲,被放弃。 李氏不多时也来了,她是从顾澈那边过来,大夫先给顾澈看了伤,然后又赶紧来明月阁。 大夫瞧了顾清芜面色,心里就连道不好,赶忙切了脉,然后开药方让下人去抓药。一面嘱咐李氏好生看顾。 到了夜间,顾清芜烧的更厉害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睁着眼也不认得人。李氏吓坏了,看了她一夜,不想,到了第二日烧没退不说,人也醒不过来。 短短的两日功夫,原本要办喜事的顾府一派愁云惨雾。 李氏就在明月阁里守在顾清芜身边,她平素的慈和全然不见,发了狠,吩咐嬷嬷不必再审,和柳姨娘有牵扯的下人直接打发到庄子上做苦役,又让人把落胎药给顾清芷灌下去。即便如此犹不解恨,使人扒了柳姨娘的衣服,日日拿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 又过了几日,顾清芜的病丝毫没有好转,人虽醒了,但是昏昏沉沉的几乎连李氏都不认得。王氏带了药材来探望,看了这情形,心里吓了一跳,轻手轻脚的退出内室,忙问大夫怎么说。 李氏抹着泪,道:“都换了几个大夫了,说的话差不多,什么气怒攻心,要慢慢调养之类,可是人就是这么迷糊着,也不见好转。” 王氏叹了口气,亲手扶了她坐在罗汉床一侧,宽慰道:“大夫们怕担责任,说的含混些也是有的,这小孩子身子骨恢复得快,没准儿过两日就大好了呢。我家那个混小子,让他爹把肋骨都打折了,这不,这两日没事儿人一样去学里了。” 李氏道:“我如今恨死了张家,你家阿彰把张钰的腿打折了,我心里痛快着呢,赶明儿我真要谢谢他给我出了口气。可是,我怕菩萨这是怪罪我有这个想头,才让我的阿芜病成这样。”她说完,又问卫彰的伤要不要紧。 王氏道:“别提他了,我想着你忙,也没告诉你,张钰毕竟是个五品官,他把人家打了,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皇帝把他和我家将军叫去训斥了一顿,又当着面问他哪里学来的功夫,他一得意,跟皇帝吹嘘了一通,如今皇上叫他每日课业完成了,就去宫里侍卫营历练去。” 李氏点了点头,道:“皇帝没有罚他,还让他做事,也算是好事,否则牵累了你家,我心里更过意不去。” 王氏叹道:“你也知道,我家将军想让他走文官路子,如今怕是不成了。唉,不说他了,你现在怎么打算?我听徐家夫人说,你家老夫人这两日四处托人帮忙给清芜相看呢,说是不拘出身,只要人好,清贫些也无妨的。” “老夫人的意思,是尽快给清芜定下来。” “可我想着,若是太仓促了,反倒害了清芜这孩子。就算是选个清贫的,难保日后被人挑唆,聪明宽容些的还好,万一是个心思狭隘的,再把气撒在清芜身上,可不害了她。” 李氏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老夫人说,若是京城选不到合适的,就从老家亲戚里选个知根知底,人品好的,这样总不至于听信别人挑拨了。” 王氏虽然心里觉着不妥,到底不好多说,点了点头,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清芜这样好的姑娘,过了这个坎,日后一定顺遂。” 话虽如此,可是眼看着顾清芷婚事在即,顾老夫人那边连官媒都托请了,说的人家却都不合适。家世好些的,听说是顾家大姑娘,就婉言拒绝了。家世差一点的,便左一回右一回的打听陪嫁如何,或是顾侯那边可否在官场举荐之类,如做生意般讨价还价起来。 顾老夫人虽然心焦,但是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把这些人家都打发了出去。连连写信给老家亲戚,要他们帮忙。 没几日,又有些穷酸文人之类的,打听着托顾府下人传递东西书信给顾清芜。顾府下人们经过前段时间的整治,哪里还敢应承这些事情,一面推拒了,一面回给李氏和老夫人知道。 李氏没什么办法,只吩咐守好门户,一旦发现私相传递的,立马赶出去发卖了。流言虽然没有再像前些日子那样传的不像样子,却又有些酸诗酸话冒了出来,说顾清芜假清高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