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咬着下唇,她眉头几乎拧成麻花。 没有开口,她等着他情绪恢复。 “我什么都说了。”张博特突然开口。 “什么?”岳梦恬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 “她问我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没有隐瞒,如实相告……”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无比沉重。 如果不是经了这一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胆子竟是如此之小。 事实就是,他的确被吓到了,然后……全说了…… 他活了32年,从来没遇到过如鞠礼那般的人。 运筹帷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样笃定,那样自信,那样咄咄逼人又从容不迫。 他甚至还记得她说话时的笑容,那笑容甚至是温和的。 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狠厉或者强势…… 可……他还是在她一句又一句对他人生的排演中,在她一个又一个问题里,丢盔弃甲。 “博特……”岳梦恬只觉手脚发凉,头皮发麻,“她录音了?” “看起来没有。”张博特的声音格外沉重,郁郁似快开不了口了。 “那你有签定什么文件吗?”她挣扎着问。 “也没有。”张博特道。 “那就好……”她尚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回来吧,眼下就算没有从我这边拿到具体证据。你觉得鞠礼能知道的这么细,手头会没有其他证据吗?”张博特却没有那么乐观。 “可是怎么可能……”岳梦恬声音有些恍惚。 “事情已经发生了,回国吧,咱们需要好好谈一谈这件事了。” “嗯……”岳梦恬嘴唇微微发白,挂了电话后,便取消了所有游南法的行程,立即订了回程的机票。 刚订好接送车,她又接到了自己另一个执行制片的电话。 “喂?”她接起电话时,声音都变得有些微弱,有些忐忑起来。 “梦恬姐,鞠秘书刚刚在工作app上约我明天上午去吃早茶,我答应了。” “她……也知道你灰色收入的具体数额?”岳梦恬反问。 “啊?”对方显然怔了下,“那倒没有,不过……她说出了咱们新公司的许多事儿,我有点儿担心。” “我一会儿就坐飞机回去,你跟鞠礼见面,尽量什么都不要说,就算她诈你,也不要说。实在不行就保持沉默。尤其记得,不要签任何奇怪的文件。”岳梦恬叮嘱道。 “好的,梦恬姐。” “我回去后,咱们见面聊。”岳梦恬道。 “好的。梦恬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对方声音透着股忐忑。 岳梦恬突然回国,语气又透着股如临大敌的态度,让人难免多心。 “没事,不用慌。我就是觉得现在总部在查账,我在外面玩儿也老惦记。还不如回头这件事搞定了,再出来玩儿的尽兴。”岳梦恬深吸一口气,努力调节了下情绪和声调。 “行,保持联系。”对方说着,挂了电话。 岳梦恬却捏着电话有些发毛。 鞠礼是用从葛念念和张博特那里得到的信息,去诈别人。 还是……真的了解她整个团队???? 细思极恐。 岳梦恬一刻也待不住了,她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回到江海市。 …… 接下来的几天里,岳梦恬经历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痛苦折磨—— 与鞠礼见面的第三个岳梦恬下属,在见到岳梦恬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梦恬姐,你去见一下钟老板吧,想办法求求他不要告我们……” 第四个下属见完鞠礼,再来与她吃饭时,脸色苍白,黑眼圈极重,整个人的精神都委顿了许多。 后面鞠礼依次约见了岳梦恬准备离开占梦子公司时,想带走的每一个得力干将。 包括两个策划,三个发行人才,和一个财务。 每一个反馈回来的消息,都让岳梦恬的心,更沉,更凉。 …… 节后复工后的第一天,鞠礼便带着一个财务人员,两个法务同事,和一个公司长期合作的律师,到了子公司。 这也是鞠礼第一次到占梦子公司办公处—— 在此之前,她查账看材料阶段,没有踏足这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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