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倒已在鼓励他了,可那时她到底还小,他们也尚不是这样的关系。如今她位高权重,连他自己都觉得,她或许该换个性子更合适的人来做这元君。 虞锦自料到了他心里会有顾虑,但没有细去探究他具体顾虑什么。 翻了个身,她从他身上滚下去,平躺在他身边,潇洒地拍拍他的胸口:“没关系,别挂心,我们随缘慢慢来。” 楚倾:“……” 接着她扯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儿,你不许走哦!” 他怔了怔才回神,应了声嗯,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可以探探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凝神探去,她的心音和她当下的样子一样,听着懒懒的: “啊,好困……” “失血果然会体力不支啊,早知道让沈宴清轻点。”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留疤肯定丑死了。” “……” 声音越来越小,终是断在了某一句的半截。他侧首看,她已熟睡过去。 他的目光一时没能挪开,安静无声地看着她,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曾是最让他畏惧的人,他每一刻都在担心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家人在牢里、弟弟妹妹身在奴籍,每一个人的生死都只需要她一句话。 她手里的权力又那么大,君临天下的威势之下,他连恨都恨不起来,只能紧绷一切心神努力活着,也等着头上悬着的那把刀落下。 现在,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他仔细回想,依稀能想起转变大约出现在他那次雪夜长跪之后,却仍不知为何突然就变了。 后来的时日,他初时还能感觉到她在勉强地容忍他,他也还心神不宁。后来不知怎的,她慢慢开始愿意和他说话了,而他因为能探知她的心事,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她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如今,她成了少有的记得他生辰的人——在她提起之前,只有楚休晨起时兴冲冲地给他端了碗长寿面来。而母亲,显然是全不记得这回事的。 他本已准备好了把独自过这个生辰,所以昨日才会提出要去打猎,想给自己找点不同寻常的趣事来做。 她却跟他说: “我知道今天是你生辰。” “宴席和贺礼我都准备好了的!” 楚倾轻声叹息,思绪又转到她方才问他的问题上。 “你愿意一辈子给我当元君么?” 烦乱地摇摇头,他逼着自己暂不去想,目光重新落在她的睡容上。 他忽地鬼使神差地抬了手,被莫名的情绪驱使着,在她的羽睫上碰了碰。 顺利地碰到了。 第42章 贺礼 虞锦醒来时楚倾果然没走, 他倚着软枕, 手里持着本书, 大长腿挡在她旁边,估计是担心她睡熟了滚下去。 我睡觉其实可老实了呢…… 虞锦打着哈欠心里呢喃, 又定睛看看书的封皮, 见是个话本。 她鸾栖殿里没有这样的闲书,他应该是差人回德仪殿取了一趟, 可见等她等得有点无聊了。 “楚倾。”虞锦拽拽他的胳膊,翻个身, 左手左脚大刺刺地扒到他身上,“走吧,我们去看给你备的贺礼去。” 楚倾侧过头:“去哪儿?” 她又打了个哈欠:“鸾栖殿后的库里。” 她本来是想从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