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君,自也学过一遍。 只是他从来没机会做这些事,现下突然来这么一次,她不自在,他也手生。 虞锦信手将绢帕搭在盆沿,示意宫人撤下,提步走向妆台:“元君不必做这些。” 尚宫局会让每个人都熟稔于此是因为这确实算后宫的分内之职,但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并不愿看他做这些事。 直觉告诉他,他也是不愿意的。他骑马射箭或者读书下棋,看起来都毫不违和,但站在旁边给她递个帕子,让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对此一定有或多或少的抵触。 坐到妆台前,她拉开抽屉。很快又转过头,摊开手掌:“你看哪对好看?” 他定住神,走上前去,见是两对耳坠。 都是珍珠的,只是细节不同,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太多区别。 他为她挑了一对,她又拣了两只簪子出来。 她来德仪殿的次数实在太少了,尚工局会给各宫都备几套她的首饰,以免她驾临后宫时要用还要让人专门去鸾栖殿去。是以后宫中比较得宠的人——譬如贵君姜离,腾了整整一间屋子存放她的首饰。而他这里,每种都只有三两样。 她今日好像格外的多愁善感,见了这些都有些唏嘘,心里暗暗为他不平,想要改变点什么。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就这样在粉饰太平中过了一个早上。用完早膳,她就离了德仪殿。 她对楚家的事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了,和昨晚逼着自己说出的“约定俗成”大相径庭,却比那“约定俗成”更让她舒心。 她知道她该和楚倾说说,让他安一安心,却终究只字未提。 因为她还需要些勇气。 她需要再好好想一想,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自己的腥风血雨。她想总归还可以再撑一个月,熬过年关再说,过了上元节上朝再议不迟。 可是过了也就七八天,她发觉自己竟然想他了。 有这件事横亘在中间,她没办法像无事发生一样去见他。 人就是这样奇怪,之前她也未见得见他见得多勤,但突然这样被动地见不得,就忽然地害起了相思。 相思如酒,苦里透着甜。她魔怔一般地一遍遍地开始想与他相处间的美好,很快又慨叹那样的记忆实在太少。 真正称得上“美好”的,大概也就是那天一起去骑马打猎的时候吧。唯有那天他是真的畅快的,他们都没什么心事。 还偏偏很快就遇了险。 她想得自己都笑话自己,心道这是什么虐恋,且还是一厢情愿的单恋,她这是何必? 可感情之事就是这样,就是说不清楚也没道理。 她到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楚倾什么地方——显然已不止是因为脸了,可追根溯源,又模模糊糊。 让她控制着不想他,她又控制不住。 她不去找他,他自然也不会来找她。虞锦只得暗暗盼着,盼着除夕快一些来。除夕当晚有宫宴,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见他一面了。 腊月廿七,宫中开始忙碌了起来。年味自这一日起开始重了,宗亲们会入宫拜年,偶尔也有各地的贡品送至,女皇还要写福字赐下去,六宫也都会写福字献上,至于女皇愿意贴谁写的就看心情了。 她的妹妹们这日便都来了,除却二妹虞绣封地离得远还在往京城赶,三四五六妹早早就到了鸾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