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有那样的机会,不论他在离开太学后去了哪里、有过怎样的挣扎,现下大概都依旧只能和其他男人一样,让成婚成为最后的归途。 所以……她哪里是不想贸然打扰他现在的生活呢?她是根本不敢找他。 她怕他过得不好,更怕他原已接受命运过得“好”了,却因她的搅扰而再度陷入无济于事的不甘。 她只能一厢情愿地祈祷林页能遇到一个好好待他的妻主,别嫌他离经叛道,至少别像她从前对楚倾一样,自己回看时都觉得残忍到不堪入目。 虞锦想得禁不住地难过,说不出是为林页还是为楚倾,抑或是为这天下的种种不公。 哀伤半晌,她叹了口气,硬将情绪掰了回来。 她是全天下最没资格悲春伤秋的一个。她该做的是改变这一切,这天下的种种不公都指望她呢。 .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半个月也就过去了。 端午当日,虞锦只在上午专心看了看折子,午睡起来就悠闲地更衣梳妆,准备去船上参宴。 端午的家宴不似除夕宫宴那样规模宏大,但比除夕宫宴更有趣,通常是用一个下午,严格来讲更像是个茶话会。 虞锦到得略晚了一些,宫人撑着小舟送她过去时,船上已能闻得乐曲阵阵。 在她上船间,一切声响又都停了,众人齐齐离席施礼,只余问安声震天。 “都坐吧。”虞锦笑笑,径自去主位上落座。这样的家宴都是一人一席,各用一张长方小桌。她的位置自是在正当中,右首是楚倾,左首是贵君姜离,但比楚倾的位置要更偏两寸,以彰显地位不同。 众人坐回去不过片刻,被打断的气氛便重新活跃起来。歌舞重新开始,虞锦抬眸一瞧,就一脸欣赏地嗑起了瓜子。 这舞是她上一世就很喜欢的剑舞,舞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哥哥。 现下这个年月,男人已很少碰刀剑了,剑舞倒很有几分追忆旧识男子气的味道。水袖与长剑结合,堪堪将柔美与力量融为一体,行云流水又震撼人心。 虞锦看着看着就沉醉了。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十分理解为何昏君能为了美人“从此不早朝”。 美人环伺太考验意志力了! 待得一舞罢了,新项目马上就来。席间有人提出行酒令,众人立即响应,好不热闹。 姜离含笑询问她的意思:“陛下一道么?” 虞锦摇头笑道:“你们来,朕看看,行得好有赏。” 她这叫知难而退。 行酒令这类比拼诗词歌赋的游戏她是真玩不过他们,毕竟当她埋头苦战历史政治治国之方的时候他们都在背这个。 姜离知她素来对这些不感兴趣,见她拒绝也就不再多劝。 却听楚倾道:“我也不来了,你们尽兴。” 姜离不由侧首看他:“端午佳节,元君何不一道热闹一番?” 楚倾淡笑:“不胜酒力,恐要出丑。” 元君贵君一问一答,席间众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在看皇帝的神情。 这样的家宴,元君从前鲜少出现,但人人都还记得两年前的除夕宫宴上,女皇为元君不给面子的事生了气,一度弄得元君下不来台。 可眼下不论如何细看,女皇面上却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她闲闲地自己剥着颗花生,剥到一半,好像觉出他们在等她的反应,遂是一笑:“罢了,你们玩就是,别逼元君。” 于是旁人自也不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