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之事交给了他。” 姜离端坐主位,听言淡声而笑:“他是元君,陛下让他办这些事是应该的。” 杨宣明喝着茶,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神情:“贵君倒想得开,看来要我们都去向那罪臣之子问安也是早晚的。” 说罢他就打量着姜离的神色,但姜离还没开口,外头一个声音就砸进殿来:“杨常侍这是记吃不记打。” 杨宣明听言不快,刚要发作,却见信步而来的是顾文凌。 顾文凌位在御子,位份上压他一头。他只好忍了,不忿地起座施礼:“御子。” 顾文凌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宫正司下手不含糊,据说杨宣明牙都被打掉两颗,留疤更是免不了的,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好。 为此,身边的宫人怕他不快,都有意避免看他的脸。眼下他就这么盯着,直看得杨宣明敢怒又不敢言。 好生看了半晌,顾文凌笑道:“日后这顿掌掴怕是元君也能赏你,我若是你,就不在此搬弄是非。” 杨宣明面上的愤恨掩都掩不住,紧咬着牙关好不容易克制了,便一揖:“在下告退!” 顾文凌轻笑而不做理会,姜离也没留他,由着他去了。 直待他走远,姜离才又开口:“你来,总不会也是为了看笑话。什么事?” 顾文凌颔首,直截了当:“怕你心里不痛快,恨上元君。” 姜离的面色微有点冷,强自舒气:“我不会。” 顾文凌像没听见,自顾自一哂:“换做谁都不免心里不平。”他边说边去旁边坐下,打量着姜离,语重心长,“我若是你,也会觉得自己离元君之位不过一步之遥。那不妨就想想,有些东西原就该是元君的,自己不过占了几年的便宜,目下不过是物归原主,并不曾吃过亏。” “我知道。”姜离似有些不耐,口吻生硬,“不必再说了。” 顾文凌还是续道:“再说,本朝也没有册贵君为元君的例。于你而言,眼下元君若能把位子坐稳,总比日后换个人进来当元君强。” 姜离没说话。 他知道顾文凌是什么意思——楚、姜两家算有些交情。他的母亲算是元君祖母的门生,早年刚从太学内舍院学成授官,家里就遭了土匪的劫。 母亲身无分文,一时连官服都置办不起,遑论在京中置宅、给家人置办丧事。 举步维艰之时,是楚倾的祖母拉了她一把,将她接进了楚家暂住,又帮她办妥了丧仪。 在那之后,母亲还苦了很多年,因为小官小吏的俸禄并不多,难以攒下钱来。 那些年姜家也全靠着楚家接济,就连姜离幼时都还在楚家住过几年,至今都还记得楚家的亭台楼阁。 所以楚家对他们确有救命之恩,他与楚倾也算旧识。 “这些我都知道。”姜离低声自语,不觉间出了神,半晌才意识到眼前还有个客人,回神抬眸:“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你容我缓上一缓,我自会主动去见元君。” 顾文凌略微松了口气。 他倒与楚、姜两家都没交情,不过是进宫后认识了姜离。他只觉得若因此闹得水深火热实在没有必要,楚家对姜家有恩,元君又无对不住姜离的地方。 . 德仪殿,楚倾在傍晚时分送走了六尚局掌事,便往鸾栖殿去。 到鸾栖殿时却正碰上女皇刚传膳,门口的宫人赔笑禀说:“下奴先去通禀,但元君怕是得等一会儿。” 楚倾颔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