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锡南看着面前重新戴上墨镜后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花祭寒,缓缓说道。 “粽子”里面的男人沉默,墨镜下那双桃花眼看着许锡南。 许久,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花祭寒转头,吊儿郎当地走向陆云矜,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喂喂,小白兔,签个名需要这么久?需不需要小爷来教你名字怎么写?” 女孩儿已经签好了字,在花祭寒走上来之前,将出院手续紧紧揣在怀里。 只是,终于可以回家了,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期待与兴奋,反而噙着不安与害怕。 “怎么了,小白兔?舍不得这里?”花祭寒跟上前,问道。 许锡南走上前,以眼神询问。 “我做了噩梦......”陆云矜忽然有些不安,双手紧紧拽着衣角。 花祭寒笑,“大白天的做什么噩梦?那叫白日梦!” 语罢,却接收到自家兄弟投过来凉幽幽的视线。 花祭寒识趣地闭上嘴,心里却不以为然。 “不怕。”许锡南揉了揉陆云矜的脑袋,以示安慰。 陆云矜缩了缩脑袋,脸上的不安却并没有消失。 花祭寒一脸呵呵哒,一个傻子的话他也信。 “做什么噩梦了?”许锡南问道。 “我梦到一个小白兔,它死了,可是眨眼睛它又变成了一只大灰狼,大灰狼站在狼群中,很害怕,它以为自己还是那只小白兔,可它的身体却是大灰狼,那么,它究竟是什么?”陆云矜眸子闪了闪,开口问道。 “噗嗤——”花祭寒笑出声,“小白兔,这也算噩梦?那只小白兔既然变成了大灰狼,那么它自然是兔女郎咯。” 兔女郎? 陆云矜低头,嘴角微微抽了抽。 “锡南,你说呢?”花祭寒转头,看向沉默的许锡南。 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女孩儿身上,深邃异常。 听到花祭寒的话,他没有抬头,依旧定定地看着她。 “二者皆是!”男人答道。 女孩儿身子微僵。 二者皆是? 重生之后的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究竟是谁? 她原本清晰无比地知道自己是谁,但,每每接触到脑子里关于陆云矜的记忆,她会难受,会伤心,会愤怒,这具身体,总是会给予她不一样的答案。 拥有着陆楠的记忆,却同时霸占着陆云矜的记忆和身体的她,如今,究竟算什么?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陆楠占据了陆云矜的身体, 还是陆云矜做了一个关于陆楠的噩梦? 她这两天问过许多人,隔壁精神失常的雅雅,对屋神秘莫测的老婆婆,楼上三百多斤的胖子,还有周围的护工,管事,甚至是警卫和院长。 但,没有一个人能给她准确的答案,都以为,她又发疯了。 可不是吗?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就连花祭寒都不相信。 但,许锡南却那么认真地安慰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告诉她,二者皆是。 小白兔变成了大灰狼,那么它既是小白兔,亦是大灰狼。 陆楠变成了陆云矜,那么如今的她,既是陆楠,也是陆云矜!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