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溪用碗挡着脸,猫着腰,低头小声对霍泾川道:“事先说明,大学读哪所我会自己根据成绩选,万一不幸又和你同校,绝对不是我要跟着你去,我看你和看顾沁没区别,对你毫无兴趣。” 霍泾川也用大瓶橙汁挡脸,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不是被我爸妈强行拽来的啊?我还不是一样?看你跟看我右手没什么区别。” 宿溪抓狂道:“那你以后好歹也和你爸妈反驳下,把这话对你爸妈说下啊!不要总将皮球踢给我!” 霍泾川有点疑惑,看着宿溪道:“他们唠叨这些话都唠叨多少年了,听听当耳旁风不就得了,你以前也没有这么激动啊,怎么最近格外介意……我去!宿溪,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前几天那校草——” 话还没说完,被宿溪面红耳赤地打断:“不是,闭嘴。” 两家父母见两个小朋友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笑得更开怀了,尤其是霍妈妈,用那种“果然是青梅竹马,我儿媳妇有着落了”的高兴眼神看着两人。 两人抬起头来,顿时压力山大:“……” 两人互相把椅子一挪,坐得能有多远便有多远,竭力撇清关系。 宿溪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接下来一整天,她脑子里都忍不住翻腾霍泾川的这话。 是啊,她和霍泾川被两人的父母强行拉郎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她早就习惯到耳朵长茧子,能做到当做根本没听见了,可为什么今天尤其在意?甚至还没出门,接到老妈短信的时候,就有种背叛了谁的感觉…… 宿溪脑海中不由自主跳出崽崽幽幽的神情——还是两个崽崽。左边的包子脸垂着脸,肩膀塌下来,泫然欲泣,而右边的少年神色幽幽的,极力克制着,对她微笑着说“我没生气”。 ……她感觉本来脖颈就被空调吹得有些发凉,这下更是打了个寒噤。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空中,有些担心崽崽把自己这边两家父母的开玩笑全都听见去了—— 可是,她随即又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不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心虚?她又不欠谁什么! …… 而宿溪没有猜错,陆唤的确将包厢里两家大人的对话都听了去,当宿溪和霍泾川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更是恨不得将霍泾川的脑袋盯出个洞来。 盯着那两颗脑袋越挨越近,十分刺眼,陆唤几乎想要动手将二人扒拉开。 曾经不知道她是谁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便是每日能和她字条交流不中断。好不容易知晓了她是谁,得了她的陪伴,他却又想见上她一面。当终于拥有幕布,知道她音容相貌,也终于能和她面对面说话时,他却又发现,她的世界何其广阔。即便他花了半年时间,学得她那个世界的语言、文化、生活方式,可却又发现,看似近在咫尺,可却始终水中捞月。 他亦想要走在她身边,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同她面对面,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而不是终日只能隔着上千年的光阴,隔着冰冷虚无的幕布相对。 陆唤按了按自己心头的渴望与欲念,定了定神,愈发加快处理自己这边的事情。 京城中本就已经流言四起,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一个九皇子,而有官员在朝堂上状告皇帝此事时,皇帝却转移了话题,并未反驳。 此事在燕国百姓这里是一件茶余饭后的乐事,而在京城各拨势力当中,可就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了。 尤其是五皇子与太子那边。 五皇子听说消息之后脸就黑了,在金銮殿上自荐去捉拿散布谣言之人,而太子那边的丞相与皇后亦是脸色不大好看,只是没有五皇子那么冲动,暂时先按兵不动。 这九皇子——或许近些年来新入宫的官宦不知道,但各位皇子和多年入朝为官的官员们却是一清二楚的。当年不是听说那位卿贵人落入池塘之后,被救上来,满池塘的血,还发现了未完全成形的死婴,算是一尸两命么?在那件事情之后,皇宫里对“卿贵人”与未出生的“九皇子”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再提及。 可为何十七年过去,居然有人旧事重提,还说,那九皇子其实没死,而是被皇上好端端地在长春观养大? 众人不知道这消息正是皇上本人吩咐贴身官宦散布出去的,只觉得匪夷所思。 但是在金銮殿上见到皇上听闻那传言的态度,文武百官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