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扣成了拳。 医官感受到手掌下肌肉的抽紧,温声安抚道:“少将军放轻松些。” 容玄渡的视线从身侧投过来。 容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道:“我知道了。” 容玄渡微微地笑了笑, 道:“倘若有什么不适, 可不要隐瞒。” 容婴垂首道:“末将领命。” 他态度十分的沉默稳重, 让容玄渡也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将军府的亲兵快步趋近来, 向容氏叔侄各自行了个礼,低声向容玄渡禀报军务。 容玄渡很快就站起了身, 看了犹然坐在原地一动未动的容婴一眼,和声道:“阿婴也不要留得太久, 早些回前头来。” 容婴应了声“是”, 容玄渡点了点头, 对亲兵招了招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容婴侧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风吹起男人的袍角, 像海雕张开宽大的暗色羽翼。 无名的疼痛又一次在他脑中爆裂开来, 他难以自抑地捂住了头侧,整张脸埋在了膝上。 一旁的医官随军而来,在跌打外伤上颇有造诣,但这时看见他捂着头, 不由得吓了一跳,问道:“少将军身子不适么?” 这阵疼痛像是一支长针在头颅孔窍之间来回地翻/搅,即使是容婴在这个时候也难以抵挡,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着黑,绵密而令人窒息的痛楚让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在齿龈之间舐出隐约的铁锈腥味。 医官的话近在耳畔,他却仿佛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又或者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却已经没有精力去理解这些音节连在一起的含义。 他握成拳头的手上暴起了暗青色的筋络,峥嵘的肌腱从皮肤下隆/起,线条蜿蜒埋进苍黑的护手里。 医官心急如焚地跪坐在一旁,大约过了十几息的工夫,年轻的将军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微微抬起头来,道:“不是什么大碍,只是方才抽筋,已经缓过来了。” 白/皙而俊美,如庭阶玉树的面庞和身量,面色显出失血般的苍白,说话的时候额上仍然涔/涔地冒着冷汗。 膝头那一片布料已经被浸/湿透了,显出一种特别的颜色。 医官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偶然错了筋的疼痛固然极其痛楚,但经验称得上丰富的医官却直觉地难以接受这个回答。 他替容婴调养、诊治过许多回,深知容婴是个极能忍痛的人。 但容婴的表现又十分的泰然,十几息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称不上很长。 他看着容婴,容婴也静静地看着他。 医官最后低下了头,道:“少将军无恙就好。” 容婴点了点头,沉默地站起了身。 疼痛来得仓促,去得也十分迅速而莫名——一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舌尖舔过牙龈,血已经不再向外流了,只有未尽的余腥还在齿间。修剪短而整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容婴随手将一旁的长/枪插回兵器架上,又抽回自己的外衫披在肩头,低垂的眉眼淡淡的,却在心里反复地推演着其中的规律。 第一次是在还没有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在容家上院看到戚氏兄妹相斗的那一幕。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从未有过的莫名痛楚就短暂地夺走了他的意识。 那以后一直过了半个月,都没有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