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敏不意哥哥竟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训斥自己,惊愕过后,眼圈儿便红了,委屈的看向郝老太,道:“娘,你看哥哥,居然为了外人训我!” 外人?! 郝樟恨不能将胞妹的嘴给堵上,只怨自己为什么脑袋抽风,叫她跟着过来了——你口中的外人 ,一个是正仪大夫之女,一个是未来的皇后,除去你这样没见识的,谁敢开口就得罪了? 巴结都来不及的! 郝老太倒是知道董氏这一行人的身份,可心中却并不如何敬畏。 ——你老子是什么大夫,等将来进了我们家门,还不是得向我低头,好生伺候着? 至于未来的皇后,就更加不必说了。 今日之前,郝老太见过的最高官位,便是老家的县太爷,县官不如现管,职位大的太厉害,她反倒是觉察不出有多厉害了。 瞪一眼儿子,郝老太斥责道:“你喊什么喊,你妹妹不过是说一句玩笑话,有什么值当生气的,人家性子宽和,怎么会同我们计较这一点事儿,你少大惊小怪!” 郝老太一句话将儿子给噎死了,心中得意的很,又觉自己叫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吃了一个哑巴亏,更是高兴起来,但是瞧着儿子脸色实在难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面上笑意抹了去,转向董氏道:“看我这个人,说话老是找不到点儿上,今日本是想商量两个孩子的事,硬生生将话头给偏了。” 董氏摇着团扇,只静静的保持微笑。 郝老太只当她将方才那一茬给掀了过去,大大咧咧的喝一口水,道:“夫人呐,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去搞那些虚的,现下可是五月了,我想着,咱们还是早些将日子给定下吧。” 董氏手中团扇轻摇,笑意丝毫不乱:“愿闻其详。” 郝老太见董氏始终面上带笑,不似什么硬气人,心里头的底气也就足了:“我之前数了日子,七月初九,便是宜嫁娶的吉日,便定在那一日,如何?” 董氏还不曾出言,青漓便要坐不住了——如何?如何个鬼! 眼下已经是五月中,离着七月初九连两个月都没有,嫁妆婚期六礼诸事何等繁琐,岂是两个月能结束的,再者,勋贵门楣纳个妾都没有这般敷衍的,更何况是娶妻! 青漓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这般厚颜无耻,气恼的几乎要跳起来骂郝老太几句,董氏却拿团扇轻轻拍一下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看向郝老太,道:“日子也太紧了些。” 郝樟也不曾想母亲会将日子定的这般早,他久在金陵,自然知晓其中的失礼之处,忍无可忍,终于插口打断,向董氏道:“我母亲性子急,夫人别同她计较,婚事自然要好生准备,绝不会这般匆匆……” 他急急的说了几句,场上却无人理会,董氏只含笑瞧着郝老太,郝老太心满意足的在说话,青漓皱着眉,毫不掩饰的鄙夷郝老太,而方兰蕊……正低着头,看不出是何想法。 郝老太却道:“夫人别嫌我把日子定的早,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话说到这里,郝老太便颇有些神秘的停了下来,只等着董氏发问。 董氏含笑问了一声:“怎么,内里可有什么说处?” 郝老太心里头有了几分满意,开口道:“夫人别嫌我说话难听 ,毕竟生老病死也是寻常——我听说,方家老夫人身体不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还要守孝?与其这般虚度三年,倒不如早些出嫁,也还自在……”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便是泥人也要冒火的,饶是董氏素来不动声色,也生了真火。 “咚”的一声闷响,她将把柄团扇扔到了桌上,白玉质地的扇柄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郝老太见好就收,将自己心里头的念头提了出来:“我知道夫人必定是舍不得委屈外甥女儿的,我也有女儿,自是能感同身受,这里倒是有一个两全法子……” 郝樟几乎想要昏死过去,顾不得董氏还在,便上前一步站到郝老太身边去,咬着牙道:“娘,你糊涂了么!” “你少胡说八道,我清醒的很。”郝老太瞪一眼儿子,转向董氏,道:“要是晚一些进门倒也无妨,只是有一桩——我家是几代单传,我身子又不好,只想在合眼前见着孙子,我有个娘家侄女,虽出身不好,却也怪可怜的,我便做主,叫她跟了樟儿,将来生了孩子,便抱到正妻那边去养……” 董氏正要出言,却觉衣袖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