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长叹一声,太久了,太久了,到那时候就太晚了。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先斩后奏,直接潜逃? 这个念头突然闪过了贺琅的脑中。 贺琅的心飞快的跳动了起来。 是啊,他无牵无挂,没有什么掣肘,父皇母后都好好的待在宫中,而私邸里,也只剩一千多人了,只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他们都安排出去,他就可以直奔庸宁道了啊。 不,不不,还不行,铸币坊才刚刚起步,他要是离开了,能把铸币坊放心交给谁?没有他坐镇,又有谁能守得住? 私铸货币可是大事啊,他不在这里盯着,他自己也不放心。 贺琅只能强硬的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罢了,还是先招兵练兵吧,剑北道派出了两千兵马,庸宁道又派出了两千兵马,如今辅兵营只余一千兵马了,日后战事只会愈发激烈,这几千人根本不够用,还是得扩军啊。 贺琅摊开了手,又攥成了拳,在这乱世之中,还是得有兵有粮有钱,这些才是立身的根本,他决也不能像父皇那般,连派不派兵,拔不拔粮,发不发饷,都要受制于人! 第145章 前世 贺琅睁开眼睛,他的头顶是一片昏黄的天空,他的脚下,是一片连绵不绝的殿阁楼宇,此时的他,正漂浮于天地之间。 远处,似乎传来缥缥缈缈的雅乐之声,贺琅的眼神往那处投去,下一瞬,他来到了熟悉的奉天殿,殿内两侧站满了文臣武将,而在正中的御道之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缓缓步行,走向高高在上的御台。 八岁的贺琅,在奉天殿中,接过了太子金印和金册,成为了大燕太子。 贺琅有些恍惚,这时,半空之中又传来欢腾的雅乐,那是什么乐?哦,是大喜之乐。 下一瞬,贺琅眼前的场景又换了,他的东宫到处都挂上了红幔和红灯,满目都是正红之色,一条长长的红毯,一直从东宫宫门连到了正殿殿门,一辆二十四人抬的凤辇在红毯之上缓缓行进,到了正殿殿门前,一位罩着红盖头,身着正红吉服的女子被扶下了凤辇,然后她的手中被塞入了一条红绸,而红绸的另一头,是一个身着正红吉服的少年郎。 十五岁的贺琅,在东宫中大婚了。 我成婚了? 贺琅满心疑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等贺琅想到是哪里不对,场景又换了。 皇宫中人人都在奔走,然后宫灯全部被摘下,花盆全部被搬走,彩幔全部被取下,然后全部换成了素白的颜色。 “哐,哐哐”,雄厚的钟声一短两长的响起,绵绵长长的荡向四面八方。 漂浮在半空中的贺琅如遭雷击,这是国丧之钟。 场景连接交替,嘉和帝的神牌,王皇后的悲泣,朝臣们的喧哗,内阁首辅梁庭芳捧着圣旨宣读遗诏。 在国丧之中,二十岁的贺琅身着明黄龙袍,登上了御座,成为了大燕第六代帝王。 贺琅看着底下那年轻的自己,他的脸上还有藏不住的愤怒和茫然,但在半空俯视着他的自己,心中却升腾起了兴奋、激动、热血的情绪,这股激烈的情绪升的越来越高,场景突的又变。 战报越来越频繁,战情越来越不好,败仗来的越来越多,大燕军队节节后退,大燕全舆图上,被划出的红线越来越长,大燕,危在旦夕了。 贺琅再也忍受不了那些只会推卸责任纸上谈兵的蠢材,更忍受不了那些直到此刻仍然在蚕食国库军饷民脂民膏的蠹虫,他背负万夫所指百官所骂,一意孤行的砍了十几个蠹虫的脑袋,其中包括他的外祖和大舅,还抄没了他们家族的一应财产。 好了,国库终于有钱了,紧缺的粮草也有了,只懂得嘴上喷粪的朝臣们,也消停了,那些被抄没出来的资财,正是那些蠹虫最有力的罪证,先前仅仅只是抄家还是太轻了,灭三族都是应该的。 经此一事,贺琅也不相信那些在外作战的武将了,他不敢相信他们,因为连近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朝臣们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他,甚至还继续贪没国库的财产,这让他怎么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武将? 他们会不会像叶奉超一样,不停的要饷,最终却是把兵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贺琅决定御驾亲征,他把朝廷从后方搬到了前线,让所有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