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栽培卫将军,吾等要体谅陛下 之意啊。”李广训斥了属下一番,语气严厉,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怒意。 李广在汉室伺候过几代天子,可不是没有根基的新贵,对于朝中后宫形势也算了解一二。 卫青靠着阿姊卫子夫被陛下看重,有没有真本事不知道,但是卫子夫失宠却是板上钉钉的真事,被软禁在自己宫中也是事实。 若非如此,如今被封为汉室皇后的是文锦翁主卓文君,而不是给陛下生下了长女跟次女的卫夫人。卫青可是卫夫人的亲弟弟,从小到大相依为命。据说卫子夫在公主府做舞姬的时候,还事事看顾卫青。 文锦翁主富甲天下,是汉室当世无二的大财神,可以说手握汉室的钱袋子,说话比三公九卿还有用。这样一位皇后,若是还对汉宫的妃子看得顺眼,李广把他肩膀上的脑袋给她当凳子踢,得有多蠢才会做出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 推己及人,皇后殿下会如何对待这位卫夫人的亲弟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即便是陛下把卫青任命为车骑将军,卫青也要有那个命去坐稳这个位子。 李广给卫青挑的这个地方,的确是从匈奴到上古的必经之道,可是荒无人烟,前后几十里都没有人家。又是隆冬季节,匈奴必然会侵边的时候,能跑的人家都跑了。 这个地方,说是战略要地,可其实是边军都会放弃驻守的地方。他们反而会选择去驻守有坚固城墙的城池,或者是以长城为堡垒。 张次公在旁边听得义愤填膺,迈开步子就上前说话,被脸色平常的卫青一把拦住,“卫青初来乍到,对上古诸事一概不知。李将军诸位既已有了决断,卫青敢不从命。” 他的资历跟人脉相比有飞将军之名的李广,程不识将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公孙贺父子也在一旁像是没听见似的,他再怎么提出反对意见,也讨不到好。 程不识将军除了在说自己要出击的路线时吭了声,之后便一言不发。 卫青从篝火前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拿起几个热乎乎的水囊,“次公,跟我走。” 塞外的天气实在是冰冷刺骨,他从来不是只顾自己舒服,不管手下人死活的人,也是要时常出去巡岗的。 一队人跟着卫青出了山洞,将山洞出口的火光堵严实了,走在外面就觉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踩在及膝深的雪里,腿都要没了知觉。 更别说他们走的地方都要注意扫尾,免得露出太大的痕迹。 张次公回想了一下翁主在冬日里酿的白酒,他在翁主府里小院子热乎乎的炕,进了屋子就觉得热的地暖,软得不得了的被褥,还有泼辣却一门心思想着他的婆娘,刚会叫阿翁的小女儿,再看看如今的冰天雪地,几天没吃过一顿好饭的日子,泪水就要往肚子里咽。 他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他要立下战功,建功立业,才好回去见殿下,才好见婆娘跟孩子,才能不被辛元那个崽子嘲笑。 老子一条好汉,哪里能被辛元那个小白脸压在头上。 等老子封侯拜相了,回去一巴掌甩在那个小白脸头上,让他端茶送水捏肩捶背! 他随即想起如今连他的顶头上司卫青都被一众老将挤兑得抬不起头,顿时心里就更憋屈了,啐了一口,终于把这几天的郁气发了出来,“将军,俺就不明白了,为啥李广将军说啥,你一句不吭,就来了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儿了!这个地儿,哪里受得住匈奴人啊!” 这里既没有碉堡又没有城池,四处是这么厚的雪,方圆连个鬼影儿也没有,怎么跟那帮骑在马上的匈奴人打? 此次陛下派出六路出击,并无说由谁作为主帅,李广就当仁不让地做了发话人,实在让张次公十分不舒服。 虽然他明白军队里最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可是他憧憬已久的飞将军竟然真的是一个这样的凡人,他心里落差之大,实在难以描述。 怪不得,当初他要从军之时,殿下把他安排给了卫青,而不是派到了李广麾下。 “这是文锦居士吩咐来的地方。”卫青看都没看张次公一眼,径直说道,说话间嘴里还带着浓浓的白雾。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足够卫青了解,汉室的皇后文锦翁主派到自己手下的张次公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当初张次公的调令来时,跟随卫青已久的亲兵都觉得这是皇后要监视乃至架空卫青,趁着这次出击匈奴使绊子或者抢军功来了。 可等到张次公一来,不出三天,所有人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