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庭院里外也都工整地栽满了各类园林植被。只可惜如今夜色萧索,加之阴冷的寒气如影随形,竹影轻飘飘落在她身上,仿佛自深渊而来的幽灵,实在谈不上有多么好看。 忽然寒风乍起,竹林哗哗作响,铺满小径的影子如扭曲的鬼影般张牙舞爪。在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里,林妧背后一凉,再转过头时,望见有三名家丁模样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他们清一色穿着简朴长衫,面容惨白得如同抹了石灰。较之宋修言,家丁们的满脸死气更加明显,无神的黑眼珠直勾勾盯着她看,满目沁了血的怨毒。 然后中间那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分辨:“生……人。” 她正愁一头雾水找不到线索,这三位就眼巴巴地雪中送炭来到跟前,真是当代活雷锋,可歌可泣,令人动容。 “等会儿你们就认识我了。”林妧大致扫过他们白面团子一样肿胀苍白的脸,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我揉面团的技术可是很好的。” 她话音刚落,正准备闪身上前,不曾想一道熟悉的黑影随风而至,被敲昏过去的宋修言再度出现在林妧面前,挡在她与那三名家丁之间。 他背对着林妧,逆风而立时,宽大的红色喜服勾勒出青年瘦削纤长的身形。 宋修言极快地回头看她一眼,黑沉沉的眸底映着月光,恼怒、无奈与一点点纵容的情绪被一股脑融在里面。 然后他回过头去,语气沉郁且笃定:“谁敢动她。” 林妧:唉,真的不用啦。 她既不想扫了宋修言的面子,打破他英雄救美的愿望,又担心这人下手太狠,导致她的线索全打水漂——虽然宋修言本人也不失为一个可靠的情报来源,但这位恋爱脑的大少爷显然存在某种沟通障碍,一心想着把她抓回那间屋子里头。 林妧看着他身旁越来越浓的黑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小心……” “夫人不用担心。”宋修言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区区小卒而已。” 林妧:…… 其实她想说的是,小心别把他们三个打没了。 按照这宅子里的尊卑等级,家仆应该对宋修言言听计从才对。没想到此时他们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眼底杀意更浓,以要把他大卸八块的气势猛冲上前。 ……这个少爷未免也太没有牌面了一点吧! 宋修言显然吸引了家仆们的全部仇恨,与其说是战斗,“单方面碾压”似乎更加准确。 黑气化作影影绰绰的屏障,将他全然包裹其中。宋修言屹然不动,下一秒却突然出现在其中一名家仆身后,毫不犹豫地拧断对方的脖子。 其手法之狠戾,与漫不经心地折断一根树枝相差无几。 三个家丁很快倒下,不过一恍神的功夫,面色苍白的青年便又出现在林妧跟前。 “吓到了?”他眸底杀意未褪,靠近时带来一股清冷麝香,口吻冷冽得不容反驳,“跟我回……”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他却兀地失了声息—— 如同骤然丧失意识,宋修言身形一顿,随即猛地向前倾倒,整个人压在林妧右肩上,让她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 林妧用手扶住青年后背,勉强将他支撑起来。手掌所触皆是冰凉一片,高高凸起的脊骨硌在手心里,她困惑地轻声开口:“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真是伤脑筋。 林妧垂眸叹了口气,照刚才的情形看来,这栋宅子里的其他人对宋修言怀有很深的恨意。现在他因为帮她而失去意识,将其丢下一走了之,怎么想都不太人道。 可他为什么会被当做头号攻击对象?宋宅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那名新娘又怎么样了? 一切都是未知数。 林妧唯一知道的是,这位看起来又冷又拽的少爷,好像真的帅不过三秒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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