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她,自古帝王多薄情,到了他这,怎么就恰恰相反呢。 他做不来薄情,尽管卑微,尽管深情,他也甘之如饴,没有想过放手。 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的! 今羡哪里知道顾归酒的想法,看在眼里的都是他那双红透了的眼眶,她只觉得被骗的难受,又想到她今夜要和他睡在一起,整个人都有点儿不悦,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没有好听到哪里去:“我要睡了,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其实这是皇上的帐子,哪里轮得到皇后指指点点,再者就算要走,也只能是皇后走,可偏偏,顾归酒没有前面的想法,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听见这话,顿感伤涩。固执的站在原地,不肯动,咬牙道:“我今夜就要同你睡,皇上和皇后,夫妻之间,本就共枕眠!” 这话其实是听上去是有点儿无赖的,但偏偏被他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今羡气的不轻,却也不紧不慢的说:“如果你不想出去,那么就不要怪我还给你塞人,你要知道,皇宫里是很多宫女的,我要塞,随随便便都可以塞。” 顾归酒知道今羡可以说到做到,她连在他眼皮子底下假死都能做得出来,塞人这个事她又不是没尝试过,刚刚的那个人,还有沈絮,她都是想要塞过来的,顾归酒喉结滚动,半晌后,终于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哑声道:“好,我走。” 眼底的那抹光也随着这句话慢慢的暗淡下去。 今羡没了桎梏,得了自由,二话不说坐在了主位上,她没去床榻,意思显而易见,那就是他不出去,她就不可能上床。 顾归酒心口的酸涩感愈发的浓了,尽管如此,也还是卑微的开口道:“我看你睡了我再走——” “不用,你现在走。”今羡垂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自己的袖口,这个样子,仿佛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顾归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喉结滚动,心口直疼,好多话想和她说,临到头了,也不敢惹怒她,只能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 帐内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人,今羡悬着的心便放下,她慢悠悠的走到了榻上,没有丝毫愧疚,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担忧那人被她赶出去之后会住在那里,是站在外头被风吹,还是去哪里的帐子夜宿一晚,以上的想法她都没有,她只撩开薄丝被,钻进了床榻,一言不发的闭起了眼眸。 这幅摸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顶顶的没心肝。 顾归酒走到了帐外,外头的天月朗星稀,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主帐,想到那人睡在里头,心口就觉得满足的很,连带着被她扰乱的心绪也跟着安宁了些,算了,她要打要骂要赶他走他都不怕,只要她不提离开的事,他就觉得心口没那么疼。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她开口说离开,那比诛心的感觉还疼。 顾归酒怕站在这,她根本睡不下去,无奈走到了林子里的高坡上小坐了一会儿,陈越在一旁,他每次都在顾归酒的身边,一些事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他看见了皇上得知皇后塞人之后的盛怒,也看见了他进了帐内,没过多久就被赶出来。 可是他明明不用这么煎熬的...... 什么事都选择闭口不说,梦烟的.........温家的...... 陈越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道:“皇上,不如您把实话告诉娘娘吧,总不能这一辈子都梗着刺过着吧。” 可惜顾归酒铁了心的不让今羡知道温家的事,因为对于他来说,得知了那件事之后,今羡估计下去找温城玉的心都有了,而且,他也不敢冒险,既然她恨了,那就多恨他一点吧,反正这刺拔不拔她估计也不能原谅他。 毕竟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单单有温家,还有孩子...... 所以他来说,孩子才是最大的一个沟渠。 失神的想着这会儿,陈越低声道:“皇上,王爷来了。” 顾归酒敛神,立刻往侧边看去,晏元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边,这里也没外人,他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君臣之间的礼仪,晏元川坐在了顾归酒的身边,没有忽略掉他眼底的那抹黯淡的光,周围有蝉鸣声以及蛙叫声响起,疏疏密密,晏元川轻声说:“是不是想她了?” 顾归酒自然知道晏元川说的她是谁,他眸光一暗,没做回答,想吗?当然想,她回来了,可是却不再和他一起了,但起码比那三年好,那三年来,她不在身边,他睡醒往旁边一看,只有一个木盒,周围空荡荡,像是一脚踏空,虚浮飘渺的感觉。 晏元川看着天外的繁星,倏地问道:“我看了你的新皇后,眉眼和酒酒娘亲苑苑的很像,酒酒我没见过,但眉眼肯定和苑苑很像,你是喜欢她的吗?还是......”把她当酒酒的替代品? 顾归酒看着宴元川,沉吟不语。 该怎么和他说,这两个是同一个人,等会儿宴元川定然会疯,或许......知道了是他逼死当初的温初酒,会带走今羡也不定。 他从来没有什么替代品,从始至终都是温初酒,也就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