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又闯到孤这里来,被人发现可怎么是好?” “发现不了。我天生似狼,擅长夜行。” “今日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萧独不置可否,目光却时不时向水中扫去,脖根慢慢漫上红潮。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字:“父皇,有没有……” 我扬手想扇他耳光,面若寒霜:“自然没有。今日之事,不许再提。”见他及时闭嘴,我又放柔了力度,转而摸了一把他的头,轻声耳语,“放火烧皇帝寝宫,亏你小子干得出来。胆色是可佳,可以后万事小心,万莫让你父皇生疑。” “那一箭非我所放,皇叔不必担心。”萧独面色稍缓,凑到我耳边,“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侍卫放错了方向罢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哂道:“知道借他人之手,聪明。” 萧独瞳孔一缩:“我还有更聪明的时候,皇叔会知道的。” 我欣慰地笑了一下,转过头去,没留神离得太近,不小心擦到他嘴唇,萧独便像被火星溅到,身体一震,呼吸也乱了,双眼盯着我的嘴,目不转睛。听见急如擂鼓的心跳,我才意识到自己赤裸的身子与他贴得太近,心里一阵发毛。 他这情窦初开的年纪,如果掰不过来,指不定变得跟他父亲一个样。 我站起身来,以令他看清楚我这男人的身子。 萧独偏偏不看,他转过身,好像我是个女子。 我有点火大:“独儿!” “皇叔。”萧独攥紧拳头,后背的肌肉都绷紧了,“你,你不要这个样子。”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少时迷恋男色,没什么可耻的,孤也曾如此。你若是想,去找个小宦玩玩也无妨,可记得你还是要娶妻之人,传宗接代才是大事……” “皇叔!”萧独回过头来,目若锋芒,“我知道了。我跟父皇不一样。” 我松了口气,他自己心里知道分寸,便好。 “你早些回去,莫让人发现。”说着,我起身出了浴池,拾起寝衣,却听背后“哗啦”一下水声,萧独已来到我身后,粗暴而迅速地一把将寝衣扯了过去。 “皇叔。我替你更衣。” 萧独几乎是贴着我颈侧开口。他那变声期的沙哑嗓音与滚烫的呼吸都透出一种血气方刚的侵略性,令我头皮一麻,仿佛被什么嗜血的野兽冷不丁舔了一口。 我不注视着他时,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十足的,让人颤栗的危险。根本不像个十六岁的孩子。 像那个……在树林里侵犯我的人。 他双手从我肋下绕来,像将我环抱在臂弯之中,慢条斯理的替我系腰带。 这个过程简直是一种难言的煎熬,因为这样的萧独实在令我极为不安。 “皇叔,你腰好细。” “你……”我感受到了冒犯,转过身去,愠怒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萧独低着头,垂着眼皮:“得多吃点。” 我气焰顿消,只觉方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将手伸给他:“扶孤上榻。” 第16章 兽侵 萧独将我扶到榻上,我躺下来,头一挨到枕头便已昏昏欲睡,放下帘帐准备就寝,懒懒地吩咐他道:“替孤将灯灭了。” 萧独弯腰吹灭烛灯,人却没走,在黑暗中徘徊于我榻边,不知是何意。 我睡意渐浓,勉强撑着眼皮:“还不早些回去,你想留在孤这儿过夜不成?” 萧独定立不动,碧眸微光闪烁:“我……等皇叔睡着,再走。” 我隔着帘帐瞧着他隐隐绰绰的挺拔身影,只觉他像极了一只耐心蛰伏的小野狼,等待猎物放松警惕,便一跃而起,咬住猎物咽喉。这荒谬的感觉令我极不舒服,可感觉终归只是感觉,我从心底里并不忌惮这半大小子,便兀自阖上了眼皮。可随睡意一起涌来俱是白日险先受辱的情形,我浑身一抖,便惊醒过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