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你要露就全露嘛,整一条上吊绳子遮一半脸,别人瞧了还以为你是瞎子呢! 劳你操心,白式浅转而将纸伞捏在掌心,嘴角抿得紧,我看得见路。并未靠近谢墩云,而是转身就走。 谢墩云背着孩子,跟在后面。 白式浅的白澜屠苏长袍如云似雾,曳在地上行云流水,不过他走得不快,谢墩云几步就追上来。 道,原来你是想晒晒太阳,才寻了个送孩子的由头,那早知如此,平常你就嘱咐老子,老子给你守着院门,你堪堪往哪里一躺,不是随便晒 白式浅一顿足。 继续往前走,语气突然就降了温度,料峭着,就知道你的脑子跟石头一样粗。 谢墩云恬笑,可好遇见了你,流水一样的人物,滴水点点穿石,沿路上你多跟老子讲讲经,老子迟早能化瓦当为璋瑜。 白式浅随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纱,立起来的掌心似乎也遮挡了嘴角的形状,看不清笑没笑。 不过他的声音虽是一成不变的冷,反灵动起来,是从不曾有的。 我们一起上路吧。 许是天湛云阔,阳光普照。 第75章 我需要你是真的 山环水, 水拥山, 阮河正如其名, 盘回萦绕,状如玄女腰间绢珠绣翠的系带, 东启北抵,映照初日残阳,一抹涟漪。 夜里, 天河犹像另一条玉带子,静谧地蜿蜒在空中,眨眨烁烁, 总不安分。 两河辉映,人间便是仙境。 白式浅与谢墩云同乘一叶扁舟, 风走, 云游,长衫翩翩, 自有些绝妙的滋味缠上心头。 谢墩云立在船首, 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目光眺望远方, 神思也跟着一并飞离。 白式浅挑了一件袍子,抬眼一望无际星空, 冷道, 天河掉角, 棉裤棉袄。你哪儿不好呆, 非要站在船头上, 自寻寒处。言毕把袍子绕在谢墩云身前。 谢墩云回神,道,喂,白疯子,好歹关心人是披在肩后的,你遮挡老子的前面,算怎么个意思? 凉冰冰的手继续自颈后系个规整的流花结,这是给孩子挡冷的,与你何干! 冷眼瞪得谢墩云居然热了。 这孩子没准儿比老子老多啦!你心疼他居然不心疼老子! 白式浅愈发冷道,你又轮不着我管。 许久没斗嘴,嘴生得很,谢墩云一脸茫然,隐觉得腹部一股热,缓过神不由狂吼乱叫,哎呀呀,你个缩短的臭老头子,老子还没酝酿好反驳的词儿呢,你敢拿尿滋老子!捉住怀前乱蹬的小脚丫,一把扯了出来。 孩子醒来并不哭喊,反而咯咯得乐,益发讨厌。 白式浅乘了上风,抢了孩子抱过,轻拍孩子的后背,你骂他作甚?谁还没小过?且怪你那副破锣嗓子,鬼吼鬼叫惊醒孩子,竟还好意思张狂? 你竟只会护着旁人!谢墩云明显激怒了,恨了恨,心一横,三把两下掀开衣摆露出双腿,准备脱裤子的模样。 白式浅道,你疯了吗!做什么?! 谢墩云道,叫你瞧瞧老子这才叫张狂!他尿我,我尿他,公平! 摇舟的船夫可是惊坏得不轻,船桨也不忙摇了,立刻对两位郎君连连求笑道,小舟底薄舷浅,可不幸这种玩闹的,当紧打斗起来,咱这小破舟载不住您二位真神。 我瞧那位俊俏的郎君哥被淋湿身上,肯定心里窝火,马上要途径一个渡口,不若把二位放下找家客栈,洗洗刷刷,也好明日继续上路。 啧啧啧。 谢敦云点着手指,瞧瞧,还是人家说的耐听,况且不认识咱的情况下,还替咱着想。 一派赞扬的表情令白式浅愈发不耻,等渡口一到,他就抱着孩子走在前面。 不多不少,谢敦云故意踩着某人的足踵紧贴跟着。 白式浅被疏风鼓起的衫角翩抚身前,仿佛冥冥触摸,近至能轻嗅到对方肢体发丝间的缕缕冷香,谢敦云觉得周身大爽,蹙起鼻子使劲得闻了三闻。 白式浅不耐,往后蹬了一脚。 谢敦云侧身一避,言笑晏晏,你虽遁形,却也不见你沐浴焚香,为何身上香得很,是自然体香吗? 无聊愈理愈烦,索性由他。 进了客栈,店小二迎上来热情款待,常年扫量人的眼睛自两人与孩子之间瞧了几圈,很是狐疑。 看谢敦云还行,就是看白式浅眼睛蒙着绫缎时多少带着些异样,谢敦云立马就炸了。 瞧什么瞧?老子俩个都是硬铮铮的汉子,生也生不出这个龟儿子来,赶紧开门!! 白式浅并未答话,但绝不感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