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璋扫了眼那马车,淡淡嗯了一声,道了句不错。 “王爷。”杨芙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扭动身子:“放我下来,我带你去看我的马车。” “有什么好看?”顾怀璋脚步不停:“马车上扎了几个春花罢了。” “我要坐马车回去嘛。”杨芙朝后探着身子,似是在努力让马车晚点离开视线:“我要坐芍药马车,马车香香的,我要坐。” “那芍药花过了这几个时辰,已不新鲜,哪儿还有什么香气?”顾怀璋倨傲地把杨芙的小脑袋扭回来:“不许下来。” “没有香气我也要坐。”杨芙从没坐过春花堆叠的马车,还没过完瘾:“这马车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很体面很气派,京城的贵女都要羡慕阿芙。” 顾怀璋听她这番话,只觉得怀里的小姑娘虚荣得可爱,他淡淡道:“若论体面和气派,你现在正在被本王亲手抱着,难道本王堂堂将军,还比不上那个花马车?” 杨芙一怔,忽然捂着嘴偷笑起来,笑罢,轻轻把唇贴在顾怀璋耳边:“那劳驾将军,抱阿芙回府吧。” 第54章 宁忠侯夫人当着众人的面领了旨意, 但婚事并没有想象中好办。 上一世,杨芙也是嫁进侯府后, 才知道宁忠侯家中拧巴冷峻的关系。 照例说, 江砚生母是次妻, 杨芙的婆婆该是宁忠侯夫人, 晨昏定省也该侍奉侯夫人才对,但江砚母亲江夫人极为得宠, 在侯府内俨然也是主母的派头,她自然要求自己的儿媳按时上门请安。 但侯夫人那里,杨芙该尽的礼数也不能有丝毫懈怠, 只要稍微不满意,侯夫人拿捏不住江砚母亲, 气都要撒给杨芙。 上一世在侯府的那几年, 她受了不知多少两个婆婆的气。这一世,楚莞既然被指婚给江砚当正妻,这份气只得留给她消受了。每次一展望楚莞的婚后生活, 杨芙都禁不住笑出声。 而且上一世, 杨芙虽和江砚婚前定情让婆婆不喜,但她毕竟身份贵重, 婆婆也只能礼让三分。 这一世的楚莞呢? 出身是无依无靠, 名声是忘恩负义,还曾经和怀王有过婚约…… 这桩桩件件,在江夫人那里,都是无法容忍的罪状…… 在江夫人的教唆调教下, 楚莞能安安稳稳嫁过去,活下来,就要有咬碎银牙的本事,至于活得扬眉吐气,那注定只能是妄想。 果然太后下了旨意没两天,侯府那边儿就闹出幺蛾子,侯府夫人被江夫人打了一巴掌,闹得不可开交,连宁忠侯都休朝在家安抚妻妾。而本该递到国公府的婚书,也丝毫不见影子。 “你怎么能打夫人呢?你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放?我这些年是太娇纵你了!”宁忠侯唉声叹气,对江夫人无可奈何:“你明日去给她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她的脸面往哪儿放?你先告诉我,等那女人进门了,砚儿的脸往哪儿放啊!”江夫人怒喝道:“除非不让那女人进门,要不这事儿翻不过去!我没想到她这么毒辣,借太后的手整治砚儿,她好狠的心啊!” “行了行了。”宁忠侯急躁地踱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你能怪谁,怪也只能怪你儿子,非要在诗会上做什么诗!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婚事都给折进去了!” “那女人本是要给殿下的侧妃,我听监禁国公府的兵士说,那女人曾一个人进过怀王的屋子,逗留了有好几个时辰……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江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家世就不说了,连名声都不清白,老爷,你想个法子,把这婚事往后拖一拖。” “太后的旨意是我能拖的么?”宁忠侯一摆手道:“日后你别再说名声不清白的流言,那不是拿着屎盆子往自己家扣么?别管她是什么样,太后发了话,我们只能把她接进来。” “可怜的砚儿啊!他人品才学在京城样样是拔尖,却结了这冤孽的婚事,那小浪蹄子自己不检点,还不许我们说!” 江夫人素来把自己家儿子当宝贝,即使上一世杨芙嫁过来,惹得众人艳羡,她从心底里也觉得儿子吃了亏,眼下嫁的是楚莞,她更是哭得差点晕过去。 哭着哭着,想到了国公府别的姑娘,擦着眼泪道:“你看看芙姑娘,体体面面的模样,都是一个府里的,也是这几日出嫁,砚儿没福气,要是娶了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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