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唯一放不下的七七会成为商府的大小姐,即便是庶出的,起码比她能创造出的环境好许多,而且亲爹亲妈的,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另外,商三少的嫡妻品行不错桑榆也熟知,应该能对七七不错,毕竟她自身子嗣上有些艰难。 牧桑榆又想,她爱她的前世的丈夫吗?不知道。 她又爱季南山吗?她也不知道。 前世,今生,她都忙着在赚钱,在为家拼搏。前世她丈夫只是个基层公务员,两三千的基本工资,什么也不够干。偏偏人家觉得自己有编制,还颇看不上牧桑榆这种搞个体的。今生的季南山,闷葫芦一个,老实到有些懦弱,青梅竹马二丫忽然之间就改变主意嫁别人了,就那么嫁了,连个说法都没有;现在媳妇儿孩子也都要跑了…… 牧桑榆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事实上,她从小就没有在父爱母爱下成长,也着实不懂真正美满的爱情是怎样的,也不知道婚姻应该是怎样去经营。 牧桑榆在这里安静地待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殿中的两个人却不安分了。先是季南山忽然抬起了头,恨恨地盯着商传祥道:“我知道他们掳走了桑榆,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刚说,他们也掳了你?” 孙溪和不在这里,商传祥可不会给季南山面子,冷笑一声道:“他们的确是要掳桑榆,自然也调查过桑榆的事儿,掳我不过是为了要挟桑榆罢了,这还用问?不过,我倒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没把七七掳来……不过也幸好如此,我的孩儿免受此一难。” 季南山额头青筋直冒,大喝道:“住口!七七是我的孩子,你休想把她抢走!还有桑榆,她是我的妻子!” 商传祥笑意更冷:“七七是谁的孩子,你心知肚明。至于桑榆,你的妻子?婚书何在?在三叶镇偶遇桑榆之后,我便着人调查过了,你们不过是摆了一顿酒罢了。三媒六聘可有?便是纳妾,还有个契书呢!口口声声妻子妻子的,真是笑话!” 季南山张口欲言,却又有口难言。 七七的确不是他的,而他也的确没有给桑榆三媒六聘并一纸婚书。 可那是有原因的。为了买桑榆一个活路,他已花光了银两,无法给出聘礼。而他最初救下桑榆之时,也只是抱着救人救到底的想法,那时他心里还想着二丫,而且也没想到日后会与桑榆假戏真做。 季南山回想过往,忽地喃喃道:“可桑榆,桑榆她是干干净净地忘了你的,是要与我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她当时的确是愿意跟着我的。婚书我会补上,三媒六聘我都会补上,还来得及的,来得及的!” 商传祥道:“你连个婚书都没给她,她等于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你的老娘为何一直瞧不上她作践她?因为她居然傻呵呵地,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你过。恐怕你老娘还是存着心思,哪天不顺意就另给你讨房名正言顺的媳妇呢!你若对她真心实意,别说连最基本的名分你都没替她考虑过?!” 牧桑榆已然听呆了。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代人,在现代也未涉猎过相关知识,而她又是半路穿来的,她一直以为与季南山那就是已成亲的名正言顺的夫妇,难道竟然不是么! 季南山痛苦地双手抱住了头,双眼泛红地道:“我怎会没有考虑过!我一直不确定她是不是终究还是会走的,直到七七出生的那年中秋节,我们……我们才做了真正的夫妻。我自那日就好好想过,要与桑榆找个空闲将往事都说清楚,将话都说明白,然后把婚书补上。只是没想到,那年不仅遇上了雪灾,她与我娘之间还闹了起来,一度离家;后来又在三叶镇上开了小吃铺面,一番忙乱,我竟是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商传祥嗤笑一声道:“千般万般,事后来说,又有何益?!大丈夫行事自当光明磊落,她虽因癔症忘却旧事委身于你,但她毕竟为我诞下七七,我自当予她名分。待她醒来,你且问她,是要你补的婚书、还是要我给的妾契?” 季南山不再理会商传祥,失魂落魄不停自言自语地道:“是我,是我太懦弱,是我对不起她。” 牧桑榆呆呆地望着他,一时之间,心里五味陈杂。 而商传祥则信步走出了殿门,向远处张望了一阵子,不见溪和先生归来。又将目光投向后殿的方向,桑榆正是歇在那里。 他垂下眼睛,嘴角微微上抿,自言自语道:“搞定一只草包螳螂,还有一只麻烦黄雀。未料想这么一个笨丫头,如此让人不省心!算了,念在她为我死过一次,对我始终一片真心,也是为了小七七,权且头疼地再战一回!” 商传祥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神色,重新望向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