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林面色铁青,僵硬道:“阿冶是不是你的内应,你我心知肚明,何须再多言?他是阿楚的兄长,这一个条件就足以让他去死!否则留这样一个隐患,才是最大的危险!” 君瑶冰冷地直视李青林:“所以,你当初让他来废弃茶园接应,不过是在试探他?亦或者说,是试探我?” 李青林早就怀疑前朝内部有内应,却一直无法查出内应到底是谁。他曾怀疑过明长昱定君家死罪之事不可能如此简单,甚至怀疑过明长昱假判君家流放,实则是借机将君家人安插在了暗卫或晋县之中。只可惜他与三叔那时并未入朝堂,得见过君家人的暗线也被皇帝和老侯爷拔除,这么多年,李青林根本无法清查出明长昱安插的奸细! 他同时也怀疑过君瑶就是君家人,可也始终无法真正确认。所以,他才多次设计,多次试探。? 君瑶克制着隐痛的心跳,说道:“你让我兄长去废弃茶园接应,其实就是想看看他对我的态度。之后,你故意让我看到服徭役的死亡册子,让我看到兄长的死讯,引诱我去边防城墙,一则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君家人,同时也想将我陷于危机之中,以此查探我兄长会不会出手救我。若当是有人暗中相救了,就可证明救我的人是侯爷的内应,可对?” 李青林已不再直视她的眼神,更不去看她冷漠如霜的脸,不过是微微地勾了勾唇:“不错。”他看向何三叔,低声道:“所以,想救你兄长,就让明长昱将路让开!” 君瑶看不清阿冶的脸,只能隐约看见他模糊的身形。 就在她一时无法抉择之际,明长昱握住她的手,对堵截在前方的侍卫下令:“退。” 围困与通往出口密道的侍卫不假思索地退后,很快辟出一条可通过的道路来。李青林等人立刻前进,行动却不快,也不敢有其他行动。 明长昱却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如影随形地跟在那何三叔暗卫之后。 “赵侍郎……”明长昱淡淡开口,又顿了顿:“你是前朝靖王之后,想来李青林和赵世立都不是你的真名。说来可叹,我查了许久,都不曾查到你的真实姓名,不得不说前朝暗卫将你掩护得很好。但我同时也有了疑问,你若当真是靖王之后,为何连姓名都无法查实,难道……所谓的靖王之后,不过是个噱头,你也不过是前朝暗卫用于谋反的棋子而已。所谓的靖王之后,也不过是他们的杜撰,为的是让你乖乖听话,服从他们的差遣。” 李青林瘦削的身躯陡然僵硬,脚步也定住。 “主子,别听他人挑唆,若您不是靖王之后,不是皇室血脉,我等何故蛰伏这么多年?若是重建大业,也是您承袭皇室之位。我等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何三叔立刻解释道。 明长昱闻言冷笑,意味深长。这无声的笑,才更让人内心惶恐难耐。 幽长的密道进退两难,前方撤退的明昭等侍卫终于遇到岔口。何三叔将剑横在阿冶咽喉,扣住阿冶肩膀,阴森森道:“请侯爷让您的侍卫退入左边岔口。” 待明昭等人退入岔口,李青林和其暗卫一行就能直通前进,不再受阻。 明长昱悠悠然迈了一小步,似无所闻,淡淡说道:“李青林,事已至此,即便你逃出生天,也不过是与这些不成气候的人躲躲藏藏而已。他们心头有复国的执念,却借你作伐,你其实心知肚明,这一切大可能就是竹篮打水而已。况且,你以为我能探出蓉城唐家,探出河安赵家,以及晋县崔家、秀灵山山矿和密道,凭的是一个阿冶密探?” 李青林面色极其平静,他惨然看向何三叔,又看了眼这些追随了他多年的暗卫。他自幼由何三叔照看长大,那些前朝皇室的遗命,都是何三叔一字一句说与他的。他从小就知道身上流淌的血脉,懂事起就知晓肩上担负的重任,跌跌撞撞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到底是为什么?他稍作犹豫,暗卫之中便有人厉声道:“属下誓死追随主子!愿为主子肝脑涂地!” 李青林狠狠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森然肃杀!这股杀意直直刺向明长昱,决然如铁,嗜血狰狞。只需他下一个命令,他身后的所有人,都会与明长昱决一死战,既不能成就大业,那就鱼死网破,若到最后,能与堂堂定远侯同死,也不算白死。 就在这时,前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惨叫。君瑶连忙循声看去,发现何三叔被阿冶死死压在了山壁上,阿冶趁何三叔不备,夺走他的剑,剑尖穿过阿冶腹部,再直直地刺透了何三叔的身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大惊失色,君瑶更是神魂失措!她眼睁睁看着阿冶一把被何三叔推开,穿透阿冶身体的利剑上鲜血如注,他沉默地目光毅然坚定,轰然倒地。? “三叔!”李青林越过阿冶倒地的身躯,扶住何三叔,查看他的伤情。 君瑶几乎不假思索地向阿冶飞扑过去,明长昱立刻拉住她,抬手遮住她的双眼,同时下令:“布阵!” 泪水犹如浓重黏稠的墨,遮蔽了君瑶的视线。明长昱将她护在怀里,快速在她耳畔交代:“你兄长不会有事!”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