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八百里。若你们在天明之前,依旧沉默……那么作为执掌刑律的大理寺,会认定你们只是袒护凶犯,除去功名,杖责二十。” 这一番话,听起来简单易懂,细想之下却觉得复杂悚然。陆卓远缓缓抬起双眼,眼底微弱的一点光随摇曳的烛火闪动着。 明长昱噙着笑,反问陆卓远:“你认为,我会选择谁和你一同做选择?” 陆卓远的唇颤了颤,又似僵了般,只发出极其模糊微弱的声音。他长着嘴快速呼吸着,额间薄汗涔涔而下。 这是一场博弈,不仅是陆卓远、祝守恩以及罗文华三人之间的博弈,也是明长昱进行的一次博弈。在君瑶看来,他们之间的博弈,是无法预测谁胜谁负的,她也无法从明长昱的神色中看出几分胜算。 她现在明白,为何明长昱事先不让陆卓远、祝守恩、罗文华三人见面,也不让他们彼此知道彼此被关的情况。若他们在彼此不沟通的情况下,选择相信对方保持沉默,那么这一场博弈,明长昱输了。可若是明长昱看人的确准,恰好踩到了他们彼此的弱点,让他们彼此猜忌、信任瓦解,如此一来他们还会保持沉默吗? 而在她反复的推敲陆卓远会做出哪一种选择的时候,明长昱已经结束谈话,起身将她带出了房。她本以为他会带她去罗文华或祝守恩的房间,谁他只是带着她路过了这两人的房间,停留片刻之后,转而与她一同去了另一处单独闲置的休息室。 君瑶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不去审问罗文华或祝守恩?” 明长昱冲她狡黠一笑:“兵不厌诈,陆卓远又不知道具体情况,接下来该如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君瑶的心高高的悬起,又快速地落下,她担忧道:“我还在想,若是真让他们都选择了沉默,那该如何是好?” 明长昱将门窗关好,挡住外面的风雨,示意她坐下休息,说道:“就算真的让他们其中二人进行选择,他们或许也会选择揭发对方。因为我不会给他们无限的机会,只限于天明之前。哪怕在此之前,他们都选择沉默,而在天明之前,也必定会有一方背叛同伴。” “为什么?”君瑶皱眉。 明长昱说道:“你还记得我说的第三种选择是什么?” 君瑶不假思索地说:“彼此沉默,都不揭发对方。最终以袒护凶犯罪论处,除去功名,杖责二十,这是最轻的处罚。” 明长昱失笑:“这看似是最轻的处罚,实则对他们三人来说,犹如挖心。尤其是陆卓远与祝守恩,他们一人想晋升为主事,一人苦读十余载,功名对他们来说,无比重要。而一旦其中一方揭发,另一方为了自身利益也不会继续沉默,所以这场博弈,我赢的胜算最大。”顿了顿,他胸有成竹地勾唇,眉轻轻一扬:“不,我赢定了。” 经他解释,君瑶也理出所以然来。正如他所说,这三人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哪怕没有,明长昱也会设计一出计谋,他们他们彼此背叛。试想,若真让其中二人选择,忽略情感,理智的思考,都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若一方沉默,则另一方无罪,所以最优抉择是揭发。若一方揭发,另一发也必须揭发才不至于被弃市、累及三族。所以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揭发对自己更有利。 君瑶心惊,却因他眉宇染上的温然而欣喜,她没想到,自己发现线索也不一定能让这三人认罪,而明长昱却略施小计,就可轻而易举破局。 她缓了缓问:“那为何这三人中,你偏偏选择陆卓远来做这个抉择?” 明长昱最喜欢她专注的眼睛,里里外外都只有他一个人。他俯身在她眼上轻轻一吻,在她躲闪之前轻揽住她,解释道:“祝守恩与罗文华是同学,从入凌云书院起就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而陆卓远,只是因为丹青被祝、罗两人赏识而与他们交好。真要相较,他对这二人的感情相对较浅,且不如祝、罗二人那般单纯。” 一切困惑,豁然而解。君瑶终于放松地坐在床榻上,她枕着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