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疑惑地看了桃娘几眼,思索着方才赵无非正室说的话。 李青林掩唇轻轻咳嗽,轻声问:“那位妾室有问题?” 君瑶微微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前日里有人曾与我说桃娘已有了婚约,不日就可赎身离开赵府嫁人,为何她……现在成了赵无非的妾室了?” 李青林谦然轻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平复着气息轻声说:“这样的家族,有丫鬟被提为侍妾是寻常事。” 因此处烟火缭绕,人多气浑,他倍感不适,气息也稍微虚浮了些。说话时声音轻缓,清冷如烟,君瑶却不知为何,依稀察觉他话中隐着些许嘲讽。 君瑶抬眸,隔着缭缭几缕轻烟看着他。他温润依旧,清朗如玉,眉眼若清风初雪,即使笼着淡淡的烟雾,他轻淡的笑容始终剔透干净。 那边,赵松文打理了老太太的事,转而想起了李青林与君瑶,又赶过来接待,“母亲伤心过度,赵某过去查看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李青林与君瑶自然说体谅,君瑶趁机问:“方才我见赵公子侍妾中,有一位叫桃娘的,不知此人何时成为妾室的?” 赵松文平日里根本不会管女眷的事,哪里知道什么桃娘?他蹙眉:“楚先生可是觉得那妾室有问题?” 君瑶颔首:“的确有些小小的疑惑,还请赵大人给个方便,让我去见见她。” 赵松文说:“这些事都是无非的正室在打理……不如我让她身边的嬷嬷带桃娘过来。” “也好。”君瑶颔首。 毕竟世家嫡子的正室,不好直接见外男,让贴身的嬷嬷过来也可。 出了灵堂,在外等候了片刻的隋程立刻走了过来,避开李青林低声对君瑶说:“方才侯爷走了。” 君瑶左右看了一圈,果然没见到明长昱。她心头怅然,与隋程说道:“既是大人负责的案子,难道大人不去亲自过问过问?” 隋程竟没反驳,方才他已被明长昱暗中数落了。初到河安时,因被暗害险些被杀,他气愤了好些天,但之后他做事,便处处受挫,查账目,唯一的知情人韩愫死了,查往年账册,架阁库被雨水浸湿了,想借着赵无非生事,抓一些赵家的把柄,谁知道赵无非竟死了。 这些日子他逗猫玩耍,过得虽比不上在京城那样有趣,却也自在,时常就把自己是御史纠察的职责抛诸脑后。方才明长昱明里暗里叱责他不务正业,玩忽职守,不遵圣旨,渎职怠慢,桩桩件件都要写入奏折参他一本。隋程顿时坐立难安,被训斥得无地自容,越发怕了明长昱。 于是他决心重新振作,好好查案,严谨务实。 所以君瑶一问,他立刻答应:“当然要过问,你要问谁?” 君瑶没回答他,而是对李青林说:“赵大人,眼下我与隋大人还有事处理。” “无妨,”李青林唇角噙着微笑,“你自便就可。”他顿了顿,又问:“昨日送你的那套剔骨小件,你用着如何?” 那套小件拿回去,还没机会用,别人送的礼物,自然要夸赞,君瑶诚恳地说:“十分好,想来用着会很趁手。” 李青林笑意微深,似想开口说什么,忽而面色煞白,弯腰嘶哑地呼吸着,轻咳几声,唇边浸出血来。 君瑶与隋程吓了一跳,赵松文也惊住,连声吩咐人将李青林扶好休息,又安排人去请大夫。 李青林轻轻擦掉唇边的血迹,强撑着笑,说:“我没事,只是昨夜熬久了些,肝火有些旺,自己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你带药了吗?”君瑶转身,见何三叔阔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青林从袖中拿出常备的药,倒出两三粒吞下去,缓声对君瑶说:“吓到你了。” 君瑶确实有些惊愕,她知道李青林身体虚弱,却没想到他疾病至此。方才还风轻云淡,笑若春风,转眼就吐血欲晕。 如此一来,李青林不便在此久留了,何三叔已备好车马,将背好快速离去。 “他这几日事物繁忙,要去各处巡查水利建筑,”隋程目光追随着李青林离去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