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平时,君瑶见她还这般淡然,她早就不高兴地刁难了,哪儿会像现在这样躲闪回避? 楚玥手忙脚乱地理好衣裳,咬了咬牙,威胁道:“你不准告诉我娘!否则我就将你卖出府去!”见君瑶不为所动,又说道:“我娘早些时候跟我说,她看中了清水镇一家员外的管家,正打算将你许配过去。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你今日要是将我出府的事告诉别人,我不但让你嫁不成,还让你变成乞丐,你信不信!” 君瑶皱眉,上前一步。 谁知楚玥竟如受惊的鸟一般快速退开,还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手指上沾染了什么脏物。 君瑶太熟悉楚玥的模样,她在许多罪犯脸上见到过——做贼心虚!是什么原因,让楚玥心虚成这样? “小姐,你怎么了?”君瑶问。 楚玥不假思索地说道:“没什么!” 君瑶侧首,目光如炬,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见对方衣裳褶皱,面色白中泛红,脖子上有几块瘢痕……君瑶心中一惊,眯了眯眼。 楚玥似注意到她的注视,悚然大骇,连忙用衣襟遮住脖子。 到底是有几分血缘的表妹,而楚老临走前,也遗憾没将楚玥教好。因着这层缘故,君瑶多问了句:“今日和你一起逛街的男人是谁?” 楚玥惊骇不已,脸色变得死白:“什么……什么男人,你别胡说八道!” 君瑶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只能说道:“小姐,若那男人真的爱重你,就不会这样对你。” 楚玥红了脸,捏紧帷帽边缘,吞吞吐吐地说:“你别胡吣,你……你一个未出阁的人,怎么还敢说这些,羞不羞?” 君瑶虽没出阁,也没成婚,甚至没有见过男女欢好,但她见过几个案子,该懂的都懂。 她还想说什么,楚玥已经大怒呵斥道:“闭嘴!你马上给我住口!”她一刻也不想和君瑶在一起,拔脚就跑,跑了几步,又不忘回头威胁道:“你如果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让你死!” 君瑶本以为这一回也是随口的威胁,可她当真看到楚玥眼底冒出的杀意狠毒之后,心头不由泛起恶寒。她无心去管楚玥的事,径自回了自己的偏房。 或许是楚夫人体恤她没给楚家惹麻烦,这日剩余的时间,都没让人来打扰她,也没安排她做事。晚饭时,她从厨房端了两碟子小菜回屋子里吃,期间楚夫人特意让人送了一碗燕窝粥。君瑶闻着燕窝煮得香甜,本想吃一口,刚拿起勺子,忽而想起卫姑姑喜欢这吃食,便特意留下,给了卫姑姑。 卫姑姑哪里舍得将她的好东西吃下,强势将粥分为两碗,一人一半。两人相对而坐,用完饭碗,再拾掇半晌就各自回了房休息。 本以为经历侯府命案,再回归楚家,至少会好好放松休息一场,可君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不能入睡。窗外有淡淡的月光,为窗棂染上一层淡然流银,春日里微微寒凉,君瑶有些发冷,好在桌上尚有一壶热茶。她起床喝了茶暖了胃,复又钻回被子里,这才浑浑噩噩地入睡。 睡到不知何时,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拼命推自己,耳边还有焦急的呼唤声。她拼命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极重,四肢身体也十分疲软。须臾之后,有人将一杯冷水狠狠泼在她脸上,她才幽然惊醒。 朦胧的月光里,昏暗的床前,站着卫姑姑。她急切地抓起君瑶,胡乱为她披好衣裳,快速地说道:“姑娘,赶快离开吧,官兵来了!” 君瑶心头一震,蓦然间仿佛回到幼时,娘亲抱着自己,看着院子里的仆人四处逃散,口中仓皇的喊着:“快逃,官兵来了!” 她清醒大半,卫姑姑将她拖下床,双脚沾地时,她双膝一软,陡然跌倒在地。 她额头冒着冷汗,抓住卫姑姑的手低声道:“卫姑姑,我不太动不了。” “天杀的!”卫姑姑愤恨地咬牙。她早就发现君瑶的问题了,君瑶睡眠一向都很浅,轻易是能叫醒的,而她方才差点没将她叫醒。她将君瑶扶起,一边往门外走,说道:“你今晚吃的饭有问题,大约是被下了蒙汗药。” 君瑶深吸几口气,看向桌案的盒子,说道:“将银针拿过来。” 楚老不仅会断案破案,也略通针灸之术,君瑶学了个皮毛,平时小病小痛倒是用得着。卫姑姑将银针交到她手中,她立即取针,扎入几个自己熟悉的穴位,以求得几分清醒。 针见了血,君瑶意识清楚了几分,让人扶着也能站立。她立即对卫姑姑说道:“这就走!” 卫姑姑暂时松了一口气,立即带着她出了门,穿过荫蔽的小道,避开院中的人,往后院偏门而去。借着这短暂的时间,卫姑姑为她说明了今晚的情况:“楚玥小姐好像杀了人,夫人已经将她送走了。方才官兵来了,将楚家重重围住,老爷在外应对官兵,而我竟发现夫人想暗中让你顶替楚玥小姐顶罪。” 君瑶意识混沌,拂开柳叶,慢慢地穿过小径,问道:“就算有人来抓我,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