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能否把先君赏你的玉棋拿出来,与晚辈手谈一局吗?” 甘龙急了:“这坐实” “呵呵呵,”陈轸扬手打断他,“那桩小事儿,犯不上费老太师的心,老太师只管坐等就是!” 夜深了,嬴虔伸个懒腰,正欲入睡,忽觉窗外有异,便敏锐地竖起双耳:“谁?” 话音落处,一道黑影飞身进来,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直抵嬴虔胸膛,动作快得使人心颤。 嬴虔躲闪不及,闭目受死。 黑影却不杀他,反而退后一步,瞄见墙上挂着一剑,拿剑挑下,掷他面前:“拿起剑来,在下不杀束手之人!” 嬴虔睁开眼,捡起剑,抽剑出鞘,二目直盯刺客。 二人对视。 嬴虔拱手道:“在下嬴虔,从来不杀无名之人,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刺客拱手还礼:“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卫人朱佗是也!” “卫人朱佗?”嬴虔吃了一惊,“嬴虔与朱壮士无仇无怨,亦与卫人向无瓜葛,敢问壮士,为何行刺嬴虔?” “你是旧党之首,乃主公大敌,佗代主公清理障碍,维护新法!太傅大人,请受死吧!”话音未落,朱佗一剑刺来。 嬴虔以剑相迎,二人你来我往,殊死格击。 朱佗剑术了得,但也显然小觑了嬴虔,因为嬴虔的剑术在秦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用的又是从越地特购的吴钩,丝毫不落下风。双方由厅中斗到院中,来来往往,越战越勇。朱佗削去嬴虔一只袍角,嬴虔挑下了朱佗的帽子。 兵器相撞声响自然惊动了仆从。一阵脚步声急,众仆各拿器械,赶过来。 朱佗纵身跳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中。 嬴虔捡起地上的帽子,嘘出一口气。 翌日晨起,嬴虔匆匆来到复兴殿,将昨晚之事禀报惠文公,末了呈上刺客的帽子。惠文公接过帽子,端祥一阵,闭目自语:“不杀束手之人,自报姓名,朱佗” 嬴虔激动道:“臣叔查过了,朱佗就是商鞅的贴身侍卫,剑术着实了得。我与他斗有一刻,虽不输他,却也没占上风。更难得的是其轻功,我那屋檐少说也有丈高,他只轻轻一纵,人已站在屋顶!” 惠文公转对内臣道:“传商君觐见!” 公子疾、车希贤、景监皆已不在,惠文公突然传召,商鞅已经猜到是何结果,顿觉万念俱灰,缓缓闭目,端坐于席。 冷向神情紧张地盯住他。 商鞅睁眼,指着案上捆扎好的一捆竹简:“这捆东西归你了!” 冷向愕然:“归我?” “这是鞅毕生心血,有朝一日也许对你有用!” 冷向跪地,涕泣:“主公” “拿去吧,寻个地方藏起来!” 冷向悲哭,叩首:“臣臣不敢受啊,臣受不起啊,我的主公我的君上” 商鞅泪水亦出:“在鞅身边,也只有你受得起了,拿去吧!” 冷向双手接过:“向暂收下,为主公代管!” “备车,我这就进宫去!” 冷向大急:“君上,不能去呀,你去不得呀,君上—” 商鞅长吁一口气:“大势既去,去得去不得,都不重要了。备车吧。” 商鞅来到复兴殿,与惠文公见过礼,同入灵堂参拜孝公。 拜毕,惠文公转对商鞅,伸手礼让道:“国父,请偏殿小坐!” 商鞅还一个礼,瞄到内臣已经守在偏殿门口,遂大步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惠文公略略皱眉,跟在身后。 殿中并无刀兵。 商鞅嘘出一口气。 惠文公在主席就坐,指下客席:“国父,请!” 商鞅拱手:“臣鞅谢君上赐坐!”在客席坐下。 “驷召国父,是有几件大事请教!” “教字不敢,君上吩咐就是!” “第一件事,国尉心系先君,殉身去了。国尉一职,事关重大,何人堪当此任,驷不敢独断,敬请国父举荐!” “君上想必已有人选了!” “没有。” “太傅可任。” 惠文公略怔:“太傅?” “举国之兵,咸阳卫戍,皆系国尉一身。希贤既去,除去太傅,无人堪当此任!” “叔父年岁已高,这” “君上可暂命太傅兼任,待觅到合适人选,相信太傅自会让贤!” 惠文公微微点头:“好吧,就依国父所荐。第二件事,”拿出景监辞呈,“上大夫景监奏请返乡归楚,颐养天年。嬴驷新立,百业待举,万事待理,朝中正值用人之际,景老却于此时请辞,实出驷之意料。就驷所知,上大夫最听国父的。驷恳请国父劝劝景老,即使颐养天年,秦地也是不错的呀!” 商鞅淡淡应道:“叶落归根,景监思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国父既有此说,驷就允准他了。自入秦以来,景老尽忠职守,单是三番五次举荐国父,就是大功于秦啊。”惠文公转对内臣,“拟旨,准允上大夫景监返乡归楚,颐养天年。赐辎车十辆,足金三十镒。” 内臣拱手:“臣领旨!” 惠文公看向商鞅:“还有最后一件!” “君上请讲!” “国父府中可有一个名唤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