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何。”孔毓圻叹了口气。“现在只求皇帝为千秋万代计,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才好,否则一切不堪设想。”
正在说着,几名地位较低的族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不待孔毓圻发怒,为首一人叫道:“公爷,朝廷传旨的天使已到了府外……”
孔毓圻一惊到嘴边的斥责之语随即变成了:“快,召集族人,拜访香案,接旨……”
望着香案后跪伏的密密麻麻的孔家上下,传旨行人柳俭的手心里都冒了汗,然而此刻他代表的是郑克臧的威严和华夏朝廷体面,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失态,不得已,他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如负万钧的缓缓举起手中的诏书宣读道:
“奉天景命,皇帝诏曰:曲阜孔氏,至圣先师大成文王之后也,本应维护文脉捍卫中华道统,然圣人亦有不孝子孙,剃发事虏玷污名教,此,背祖叛国为不赦之罪,今掳夺六十五代孔胤植、六十六代孔兴燮、六十七代孔毓圻三人衍圣公爵位,圣人苗裔中,凡有事清虏之恶行者自孔氏宗谱中除名,具充边地,永不赦还……”
掳夺衍圣公爵位倒没什么,孔毓圻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流放边地也无所谓,无非是吃一点苦而已。然而自孔氏宗谱中除名就厉害了,这是要子子孙孙来承担祖宗犯下的罪孽,可谓残忍到了极点。因此孔毓圻双眼一翻昏倒在地,而同样做派的,在场的还有上百号人。对此柳俭看也不看一眼,只顾着继续往下宣读着。
“世袭曲阜知县一职系前元所赐伪职,前明不逞而准予袭之,实为大缪,乃褒恶抑善之愚行,果至明季人伦大乱之恶报,今废止以正人心……历代所赐祭田本为延续圣人之供奉,然孔氏上下贪婪无耻,兼并相邻以偷逃国税而肥己,此又一大罪也,故着急籍没前明所赐祭田以外府田、私田……”
这下不单单是孔氏族人中晕倒了一大片,更有不少孔府门下的仆役家丁也跟着晕倒了——这些豪仆打着孔府的招牌,巧取豪夺了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田土,转眼间就被华夏朝廷给没收了,怎么不让他们气急交加呢?然而看着武装到牙齿的夏军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他们只能在心中哭骂,却根本不敢在明面上说一个“不”字。
“……孔氏之丑态,难符衍圣公之名号,乃降为奉圣伯,同郡伯,位在诸侯爵之后,着孔氏南北两宗之最贤者交替承袭……重选南北两宗世袭五经博士,究其学问品行,两者具嘉方可授职……”
几乎在孔府内哭声冲天的同时,邹城亚圣府及世袭五经博士的颜氏、曾氏的府邸也出现了类似的一幕,凡是接受清廷职务,向清廷献媚过的宗房长支一律被郑克臧以圣人后裔犯汉奸罪罪加一等的理由发配到辽东、河套、云贵等地安置,各家历代隐没的大宗田土被查抄后低价发卖给原本的佃户,遗留的官职则被当成肉骨头丢给旁支庶流争食。
郑克臧对孔府、孟府等圣裔的处置传出之后,自然引起了各地读书人的议论,不过由于华夏已经光复关内的全部河山,因此这一次的民间舆论出现了两级分化的趋势,有人还是觉得郑克臧迟滞过于严厉了,不是尊厚圣人的道理,有人却认为圣人是圣人,圣人子孙是圣人子孙,两者不可混淆一谈,而且越是圣人子孙出卖民族国家更加应该严惩。
不过对于这股持续在士林间的议论风潮,郑克臧并不没有多加留心,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所转移了——武成十五年元月二十三日,兵部兵船司向他奏报了包括四艘二万五千料(1500吨)一等巡洋舰、六艘二万二千料(1300吨)二等巡洋舰、六艘一万八千料(1100吨)三等巡洋舰、四艘一万五千料(900吨)四等巡洋舰在内合计六十余艘军舰的一揽子造船计划。
“卿等的胃口还真大呀。”看看拿在手上的造价表,郑克臧的脸都有些白了,他刚刚裁撤了十个师的陆上兵力,水师方面就一口气把来年预计节约下来的四百万贯军费全部用掉不算,还要额外再贴补一百五十万贯进去,这实在有些超过华夏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