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风不止一次被诟病为“不近人情的冷漠”。 迟昭觉得自己只是诚实罢了,她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每个人的经历境遇皆有不同,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真正理解另一个人的感受。 是以迟昭沉默半天,最后只仗着身高优势,僵硬地摸了摸叶司予的头。 ——就像叶司予时常对毛茸茸做的那样。 叶司予一怔,抬起头来,正好对上迟昭的眼眸。 叶司予头一次发现学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同情怜悯,也没有不满厌恶,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告诉他什么呢? 有一天你会长得很高很帅,成绩还很好。 所以,不用也不必介意那样的人。 可以说的话很多很多,兜兜转转到了嘴边,迟昭却只剩下一句:“……加油。” 叶司予愣了愣,回过神来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他很用力地点点头。 迟昭看他不再难过,收回了手。 回到家两人默契地对程尘一事闭口不提,只说是叶司予迷了路,才耽搁了这么久。 迟爸狐疑地打量他们一眼,没再继续问。 午饭过后,叶司予照例到迟昭房间休息。他已经相当熟悉迟昭身上的味道,这带给他一种独有的安全感。叶司予在还没有被叶婆婆照看前,常年寄宿于亲戚家,那时每年生日,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 这样就不会感到孤立无援。 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愿望,而不是更实际一些的,比如拥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个每天可以见面的妈妈。叶司予自己也忘了。不过他觉得,上天好像冥冥之中满足了他的心愿。 一个像爸爸的“爸爸”。 一个像姐姐的“姐姐”。 叶司予摸了摸口袋里依旧没有送出去的手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 程尘没再来找叶司予的麻烦。 不知道是他顾忌迟爸,还是他最近太忙没空,总之叶司予连着好些天都没见到他。 叶司予一开始还提心吊胆躲着他,毕竟住同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准在哪个转角就遇到了。两三天后不见人影,也就不再提防。 与此同时他的数学成绩终于略有起色。 这其中一大半功劳都归迟昭。迟昭的教法简单粗暴,就是直接讲公式怎么用,然后套着做题,不像迟爸煞费苦心,既要讲得好,又要讲得有趣,那帮小男生才肯乖乖坐着听课。 迟昭也有个发现,原来天才不一定一开始就是天才。比如叶司予。他当年可是越级参加数学竞赛,结果力压一众学长学姐拔得头筹,风光无两。在迟昭的记忆里,那个总被辅导老师如获至宝地称作数学天才的少年,和眼前连基础公式都学不明白的小男孩始终对不上号。这一度让迟昭怀疑自己记忆错乱,出了岔子。 一晃暑假快到了头,月底是迟爸生日。 补习班差不多也到了收尾时候。迟爸和迟昭商量起今年生日,打算租车去邻市玩几天,算是迟来的度假。 然而出发前一天晚上,迟昭接到爷爷奶奶的电话。迟家算半个书香门第,爷爷是大学生,那年头极为罕见,后来他留任大学代课,一直到退休;奶奶也读过书,可惜中途辍学了。爷爷奶奶对迟昭这些小辈亲切,从不分三六九等,谁家都一样疼。迟昭和他们关系好,再小一些时,整个暑假都在他们那里过。迟昭刚上大学两位老人就相继去世,一晃数年,再听到他们的声音,她有点像做梦。这或许是重生为数不多的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