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里上折子说他暴戾阴隼的不是一个两个,若不是游朝无人,瓦哲部又太过凶悍,怕是早就被从这个位置上撺掇下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温柔只是对于阮澜而言,这群孩子跟着阮澜,见的便是陆追温柔的那一面。 督察官收集了一圈消息,竟然没有一点关于陆追的坏话,急的直跺脚,觉得自己竟然无法回去交差。 思来想去,督察官将目光放到了伺候陆将军的那个女子身上。 谁都知道陆将军不喜女色,怎得突然就有个年轻漂亮的忙里忙外,看那样子陆将军还挺受用的。 陛下之前不都有意将公主许配给他了吗?还和他透露过。这不就是对公主的大不敬吗?!管他到时候怎么说,反正先揪个错再说。 督察官美滋滋的写了密奏交了上去,中间还特地夸张渲染了两人之间的交往模式,腻的他自己都恶心。另外,他还写道,虽此次杀敌数万,战俘亦有几千,但被瓦哲部的大王给跑了,日后恐怕要卷土重来。 他这般做是为了给陆追落面子,伤亡这般竟还是无法根除瓦哲。 可他却未想到,身为一个言官,无论前面战况如何,死了多少将士,他们只需在后方安全的指指点点,自以为饱读诗书看尽天下大能文,实际不过是空口白话,嘴皮子耍耍得了。若无其他治理功勋,怎有资格评介前线出生入死的将士,甚至只是一个区区兵卒,都不是他能置喙的对象。 另一道便是,陆追不是不能杀那瓦哲部的大王,但他如今身负重伤,又不知朝廷内部树敌几何,便为自己留了一手。 只要瓦哲部一日不根除,便仍有一日会卷土重来,这犬牙交错的边疆便仍有一日处于危险当中。 朝廷缺少武将,更缺少能与瓦哲相较量的武将,如此一来他便安全许多。 更何况辉辉战功,若是被一个言官弹劾,那才是天下的笑话。 待到再收到皇上的旨意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皇上赞扬他奋勇杀敌,如今大将军府已经落成,便召陆追回京,为他接风洗尘。 其中的含义便不言自明,陆追的大婚也将在不久举行。 陆追伤势已经转好,接到旨意的时候正与阮澜坐在城墙上看日落,阮澜笑着说这朝霞的颜色最是好看,干冽当中带了几分雄心壮志,日后定要想法子将它做到瓷上。 陆追问道:“那你见过最好看的颜色是什么?” 阮澜看着他,表情认真:“是你的眼睛。从看见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太好看了,比最美的黑瓷都要好看。单单一个颜色,都无法展露它的万一。” “黑瓷?”陆追听到这个名字稍稍愣了一下。 哪里还有什么黑瓷,齐家三年前被卷进一场贿赂案,齐枫铭戴罪自杀,其他的齐家子孙俱都送去山海矿场挖矿了。那处折磨起人来厉害,想必也能磨一磨他们的念头。 至于如何牵扯进去的,陆追只不过是稍微表示了一下。他将阮澜身边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一一查过,这才知道阮钧死的不寻常,背后是齐枫铭和阮娄使的手段。 阮娄自然也悄无声息的在迁徙过程中死了,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只让他死的难堪又下作。阮朋真的成了个傻子,阮周氏一个没怎么干过活的妇道人家带着他,受尽了白眼和委屈。 不过阮周氏这样的苦没持续多久,因为陆追将阮钰从京城给拽了回来,扔给了阮周氏。 多好,自此有人帮她一起养着阮朋了。 想跑?不能。 活着,很难,但想死却更难。 阮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你还得收拾收拾去京城呢。” “你同我一起。”陆追拉起她的手。 前些日子他在重伤昏迷的时候,便紧紧拉着阮澜的手,旁人怎么拉都拉不开。军医官来换药的时候笑的意味十足,害阮澜连着不好意思了好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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