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对一旁的陆追说道:“相较瓷器,阮阮其实打小就喜欢琉璃,时常说自己日后定要烧出最漂亮的琉璃,用来做一座琉璃塔呢。” “琉璃塔?”陆追眼睛微微眯起,瞥了一眼阮澜:“怕是凭借一人之力难以达成。” 梦里的女子果然是她! 秦逸笑道:“正是。当日我也是这般说的,可她偏认死理,说能烧成。一年烧不出,便烧两年,两年烧不出,便烧十年。当真是孩童一般心性,但这心性却也显得弥足珍贵。” 陆追扬眉:“哦?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哑巴也能有这么多话。” 秦逸说道:“自然是写下来的,阮阮虽不能说话,但却能写。” 陆追看也不看阮澜,只说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倒真要去看看这座琉璃塔。” “确实。”秦逸看向阮澜,轻声说道:“阮阮平日虽看起来好说话,但她想要做的时候一定能做的到。” 阮澜感受着秦逸的目光,真切的明白什么叫做青梅竹马。原主和他显然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若不是因为自己穿越来了,而秦氏在中间撺掇着,说不准两人就梳理成章了。 可惜了。 但阮澜毕竟不是原主,这目光放在她身上她未免有些吃不消,连忙低下头去开始鼓捣陶车。 这陶车其实就是古代版的拉胚机,现代用电,小轮子转起来嗖嗖的,古代就只能借助能工巧匠的奇思妙想。比如阮家这台,若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加持,阮澜大概要费好大功夫才能研究明白。 和现代的拉胚机粗略看去差不多,但体型要大上很多。表面是用平滑木质做的,中间又有铁轴,铁轴顶帽这些东西保证它能转起来。 每当需要这陶车转动的时候,便使用上面的拨手。有趣的是这拨手还是用瓷做的,阮家这个用了好些年头,连上面的胎质都有了磨损,更别提釉面了。 而用瓷的原因自然也简单——生怕转盘受了磨损。 换个拨手容易,但换整面的转盘却不好说了。 阮澜拉着拨手,指尖上点了些水,开始拉胚。 在孩童的手里,湿泥只是玩具,还要弄得一身脏回家挨骂,可在匠人的手里,这泥本就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泥巴。而是用专门的瓷石粉碎打磨而成,中间又有杀泥、闷泥等几个处理步骤,这才成了一团可塑可烧的泥,成了瓷器的筋骨和脊梁。 做瓷也像女娲造人,泥巴捏出骨肉,至于之后的事儿,什么模样什么品性,还要经过世事的锤炼。 所以瓷之一词,背后隐含的意思太多了。 阮澜手很稳,片刻就成了个大致的形状。她又嫌麻烦,给陆追使眼色让他过来帮自己弄拨手。陆追倒是没拒绝,走到她身旁便来帮忙。 她起手沾水,落手成型,到真真的像是个捏出万事万物的仙女儿。未出片刻,一个茶碗这便大致出来了。 拉胚之后便是利胚,是要用利胚刀具将胚体修整的光滑端庄。 阮澜倒没弄得那么复杂,她还是想着先烧烧看,看下颜色和破损情况,为之后的烧制做准备。 她只是将靠近足部的茶碗肚子用刀旋削了一周,挖出了个底足。 阮澜看过自家的几个器件,茶碗的低足几乎都是黏上去的,更不要提其他的一些瓷器制品,上面的把手什么的也是各自成型再黏接的。 这是大抵五代之前的技术了,分开成型之后在烧制的过程中,圈足时常承受不住器胚的重量,导致开裂或者脱落,难度大不说,操作也费时费力。对于阮家这些制瓷工具还有那烧窑的拿捏,阮澜没有信心,这便直接舍弃那种做法。 她做的认真,全神贯注的,好似全身心都扑在这一捧泥土之上了,再也管不到院子里还有两个人在旁看着。 到了最后,她扯了根丝线,将茶碗冲台面上刮了下来,放在一旁,这才松了口气。虽这只是制瓷的一部分,后面还要上釉,要烧,但那些都是之后了,如今要先等泥料风干。 她拍了拍手,后退两步,看着那外周略向内收的茶碗,抿了下嘴唇,思忖着这泥料还能如何更好些。 秦逸在旁惊叹不已,不由得说道:“阮阮,之前未曾发现你的手艺竟然如此好。” 阮澜被夸,回了他一个微笑——让你从小天天被一堆瓷器围着,甚至连周岁抓阄的时候桌面上摆的都是瓷碗、瓷瓶和瓷盏。要不是自己在家懒洋洋惯了,说不定还能更好。 不过那也不行,天才又勤奋,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在陆追眼里,这两人大有一副眉来眼去的模样。他站起身来,冷声问道:“你来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