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周月梅摆手,“怎么能麻烦东家你呢。” 顾怀月毫不意外她的拒绝,这周姨是个很‘怕事’的人?她不喜欢别人麻烦她,她自己也不会去麻烦别人。 顾怀月沉吟了下,“周姨,你也知道,这料子在你们手中都是轮流的。” 这月西厢云锦东厢细棉,那月就轮换。 “这个月你手里是细棉,细棉便宜,毁一些也无妨,可若是你的问题还没解决,下个月换成云锦——” 余下的话顾怀月没有细说,周月梅却听的明明白白。 云锦是上好的料子,便是寻常贵人拿来做衣裳都有些舍不得,更遑论给猫儿狗儿做小衣裳了,但买的人也不少,虽是云锦,但因用料少,价格也亲民了许多,但再亲民也不是周月梅的月例可以承受的。 如果赔不起卷铺盖走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东家!”周月梅果然听明白了顾怀月的言下之意,她并不觉得被威胁了,虽然自己胆子小,但和东家处事了一年多,这位年纪虽小,但很有手腕亦赏罚分明,不是磋磨人的性子,她今天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说出口。 周月梅抹着泪将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月梅是家里的独女,又因不能生养和离回家,好在家中虽无良田万顷父母亦愿给足温饱,也不劝她再嫁人,只让她多攒些钱,以后老了让亲戚子侄帮忙照料后事,周月梅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努力做工,争取多攒些银子。 毕竟自己没有子嗣以后无人送老,还要奉养爹娘。 可坏就坏在,周家的小摊被砸了,不仅被砸了还被抢走了配方,还被告诫以后不许出来摆摊,见一次打一次。 “抢走方子?”顾怀月疑惑,“我记得你们家是在夜市摆摊卖馄饨是吧?都卖了十多年了?怎么突然间被人打砸?” 周月梅的家中情况顾怀月自然知晓,老两口一直卖着馄饨,多年经营下来生意也算不错,周月梅也曾带过馄饨过来,顾怀月吃过,味道还可以。 奇就奇在,十多年了,怎么突然被人打砸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周月梅哭的不能自己,“本来府衙通知说夜市要整改,两月后换新地方,爹娘也就没有出摊了,就在家里呆着,谁知那天就莫名其妙来了一群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 “没有报官吗?”顾怀月神色凝重,这般枉顾律法,肆意抢夺。 “报了。”周月梅眼眶发红,“衙役倒是来了几次,可是,可是衙役来一次,我爹,我爹就被人打一次,现在还躺在医馆呢,呜呜。” “什么都没查到!” 想到还在医馆的阿爹,周月梅再也克制不住,捂脸呜咽。 哪里是什么都没查到,这分明是有内应呢,不然谁敢这般张狂? 顾怀月心下明白,却没想给周月梅分说明白,平头老百姓被强权欺压,若无解决之法,说出来只会让他们更绝望罢了。 …… 给周姨‘预支’了半年的月例,又安抚了她一番,姐妹两走出屋子在廊下站定,已入七月,骄阳似火,蝉鸣声声,顾软软抬头看了一会天,侧头看向顾怀月。 ‘……所以。’顿了顿,神色笃定,‘这是有人要抢他们家的铺子了。’ 顾怀月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得从芙蓉城的夜市说起,芙蓉城原本的夜市在西市,也没有规定,是百姓自发摆摊最后形成的夜市,现在西市那边要整改,那边棚户居多,实在脏乱,既是整改,夜市也要重新规划。 新的夜市划到了南城的帽儿街,新夜市不许出小摊,全部入店铺,而在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