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了雨水,江阿土领着大家伙儿齐上阵,在地里踏上整整齐齐的小窝子,然后把畦子里拔下来的烟苗栽进去,填上土浇上水,算是完成了一项大事。 自此以后,大家伙儿就得天天浇水了。 一天不浇水,烟苗就弯腰低头,蔫拉巴叽的。 军士们提上木桶、带上水瓢,先到河里汲上水,然后一前一后抬着去浇烟苗。 嫩烟苗子一天一天长大,太阳底下,军士们一趟一趟地来回穿梭于河边到烟地的路上,一个个额头油光黑亮的。 下一场雨,还得锄一次烟地。 锄烟是力气活,一遍下来,有不少人手上便起了泡;时间一长,手上就磨出茧子来了。 烟叶长到了三伏天时,便长出了烟杈,一天得掐一次,不然烟杈疯长。 有时候唰唰下着大雨,军士们也不敢耽搁,还得披上口袋掐烟杈。 但大家一想到日后的军晌,全靠着这些烟苗,也就心甘情愿地侍候起它们来。 折腾到要种小麦的时候,烟叶还不见成熟,江阿水便指挥着军士们把麦种子撒在烟地里,再锄上一遍,然后用锨抹平,算是种了麦。 烟苗不好成活,长得也慢,可是一不留神的功夫,烟苗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了起来。 等麦苗长到三寸高时,烟叶算是可以收了。 江锦绣早早命人按照江阿土的意思,打造出一种短把的三角形小镰刀,专门用来割烟。 每个叶子都割下一截烟秸,晾晒的时候正好挂在荆条上。 荆条是从山上割下来的,烟叶用荆条夹成串子,早晚将成串的烟叶抬出抬进。 收潮气、上颜色,这些活全凭江阿土的经验。 他说:“烟叶最好的成色是古铜色,草绿色的烟叶抽时带草腥味,没人喜欢抽。” 这个时候,王廷被严寒支使到边境上来,为江锦绣当差。 名义上,王廷是来帮助江锦绣,江阿土制作最好的烟丝;实际上呢,当然是成为江锦绣对付宇文欢的一柄利箭。 王廷对烟丝确实下过一番功夫研究,和江阿土谈论起来,那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 江阿土毕竟眼界不宽,哪里晓得外头达官贵人喜欢的烟丝,还有这许多名堂哩? 又是要加啥各种香料,又是要加蜂蜜,白酒之类,他还真没尝过这样的烟叶,想来滋味不错吧? 就这么着,王廷名正言顺地落了脚。 江锦绣对杨震说:“这些日子,大家伙儿为了这烟草烟丝,都辛苦得很,不如犒劳犒劳他们?” 杨震便同意了,每个军士赏酒赏肉,那些有技术,能派用场的人,更是召集进府来,与自己一家人大开宴席,同乐一番,以示重视! 这其中,就有王廷。 王廷的出现,让宇文欢是见之色变。 过去那段屈辱的岁月,以及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宇文欢从来不愿想起,久了,她宁愿当作没有发生过! 当她看见王廷时,沉封的往日情景,仿佛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宇文欢的粉脸上。 王廷频频拿眼睛看着宇文欢。 他的桃花眼中,似乎有诧异,也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宇文欢真恨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