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两名医生一左一右站在病床边,正盯着仪器,不时进行调节。近藤对其中一名医生说了几句,那医生严肃地回答了些什么。具体对话听不清楚。 和昌与薰子一起走近病床,黯淡的情绪重新笼罩了他们。 躺在床上的,毫无疑问是他们的女儿。白皙的肌肤、圆圆的脸蛋、粉红的嘴唇—— 但她睡得并不平静。各式各样的管子缠绕在她身上,人工呼吸器插进喉咙,让人心如刀绞,恨不得替她去受这些苦痛。 近藤走过来,说:“她无法自主呼吸。”他好像看穿了和昌的内心,又说:“所有能想的办法,我们都用上了,但还是这样的结果,请您二位原谅。” 薰子想靠过去,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近藤:“我可以碰碰她的脸吗?” “请便。”近藤答道。 薰子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抚上瑞穗雪白的面庞。 “暖暖的。软软的,暖暖的。” 和昌也站在薰子身边,俯视着女儿。虽然周身缠绕着管子,但细细看去,她的睡颜依然恬美。 “她长大了呢。”和昌久久凝视着瑞穗的睡容,忽然说出了一句完全不搭调的话。 “是啊。”薰子喃喃道,“游泳衣,今年也新买了一件。” 和昌咬紧牙关,心中有某种东西在激烈地往上涌。不能哭,他想。就算要哭,现在也不是时候。他从刚才就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某块显示屏映入眼帘。和昌不知道那是监测什么机能的。电源虽然开启着,但屏幕上却漆黑一片。 屏幕上映出和昌与薰子的身影。丈夫一身黑色西装,妻子一件深蓝色连衣裙,宛如服丧一般。 4 近藤说有话要谈,于是,一行人回到刚才那个房间,和昌与薰子重新和医生相对而坐。 “您或许已经知道,这种状态极其复杂。我们当然会继续治疗,但那并不能让令嫒恢复过来,只是一种延长生命的措施罢了。” 薰子捂住嘴,却遮不住呜咽。 “您是说,她总有一天会死?”和昌问。 “是的。”近藤点头道,“您若是问我什么时候,我也答不上来。陷入这种状态之后,心脏通常会在几天内停止跳动。但小孩子又另当别论,也有生存了好几个月的例子。只是,恢复如初是做不到了。这一点,我可以断言。容我重复一遍,这只是延长生命的措施罢了。”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沉沉地坠到和昌的心底。“别说了,我知道。”他想要呕吐。 “您能理解吗?”对方还想再说。 “能。”和昌生硬地回答。 “那么,”近藤坐直了身子,“接下来,我想抛开医生的立场,只作为敝院的器官移植协调人,和二位谈一谈。” “哈?” 和昌皱起眉头。这话出乎他意料之外。旁边的薰子也停止了抽泣,恐怕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吧。这个医生要说些什么? “也难怪您会感到困惑。但令嫒陷入了那种状态,我有必要和您谈谈。在某种意义上说,令嫒和您二位都是有权利的。” “权利……” 这个词听在和昌耳中变得很奇妙。不像是这种场合会听到的词。 “这个问题或许本不用问的,令嫒是否有器官捐献志愿卡?或者,令嫒是否和您二位谈到过器官移植和器官捐献的话题?” 和昌望着严肃的近藤,摇摇头。 “小孩子怎么会有那东西啊?谈那些更不可能。她只有六岁啊。” “也是。”近藤点头道,“那么,要问问您二位的意见,如果确定瑞穗已经脑死亡,您二位是否愿意捐献她的器官?” 和昌直了直腰。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把瑞穗的器官移植给别人?在此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种事。 薰子却忽然扬起脸。 “瑞穗的器官将用于移植吗?” “不,不是的,”近藤急忙摆手,“我只是确认一下您的意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