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气,即便不冰封,也不该如春水般流水潺潺。 而那股子妖气似乎察觉到异常,蛰伏不出……霍长婴蹲下身,伸手向池水探去。 “喂,你做什么?!” 一道女子俏声传来,甚至带着几分怒气。 霍长婴神情一凛,手指飞快地在池水上画出一道结界,便有人握住他的手腕,怒气冲冲地将霍长婴刚触及池水的手拉了回来。 霍长婴这才看清来人,那女子瞪圆一双杏眼,唇角紧抿,眼中神色复杂,见他看过来,扬了扬下巴道:“你这人好没规矩!随意便走到这太液池边,”说着又想起自己还拉着人的手,猛地甩开,道:“那些人不过是说你几句,这般冷的天,你竟不想活了么?!”语气中竟又有些懊恼。 霍长婴看着眼前少女瞪圆一双杏眼,额角一抽,她难不成竟以为他想寻死? 挑挑眉,霍长婴低头瞥一眼这女子沾上枯叶的裙摆,心中有些愕然,这女子竟是一路尾随他从小道而来。 她想做什么?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正在霍长婴谨慎猜测之时,便听见那女子又道:“唉,你便是萧将军那位还未过门,便已闹得满城风雨的夫人?” 霍长婴愕然,转念一想,又是好笑,没想到阿铎娶亲竟已是足以闻名永安的大事情了。 转眸看向那少女,只见她神情绷紧,一丝嫉妒藏在矜持倨傲的俏丽面容后,却没有恨意,只是带着微微的羡慕。 瞬间了然,霍长婴忽的笑了声,他就说以他家阿铎一表人才的堂堂相貌,永安城怎会没有姑娘家心生恋慕。 眼前这个,怕就是了。 他此时很想拿折扇出来摇上一摇,不知为何,他心里竟颇有些得意,有种自家藏着的宝贝被人发现,并且被人欣赏时的那种骄傲感。 那女子见霍长婴不以为耻,反而笑出了声,不禁瞪大了眼睛,可等她再仔细观他相貌,却发现并非茶馆戏文中那般,不像是她常见的那些矫情贵女般,矫揉造作,反而有种落落洒洒的舒朗感。 想着她心中又有些落寞,上前一步,正欲再言。 霍长婴却被人拉到身后,男人高大结实的脊背挡在眼前,结结实实遮住了视线,霍长婴颇有些郁闷,他明明同萧铎差不了几岁,这人的身量却从小一路压制他,到如今,依旧如此。 莫不是常日缩骨,压抑了他原本该长的身量? 手腕被人握着,霍长婴盯着萧铎的背脊有些走神,便听见男人道:“嘉颜县主,这些时日了,规矩还未学好么?”声音中竟带着少有的不悦。 霍长婴有些惊讶地看向那女子,只见她紧抿唇角,抬头瞪视着萧铎:“不劳萧大将军费心!”一双杏眼目光复杂,似有恼怒,似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掩藏着的恋慕。 萧铎没再说话,拉着霍长婴转身便走。 北风卷起阵阵梅花香。 临走前,霍长婴眼角余光在太液池平静的水面上一扫而过,看了眼倔强盯着水面,名叫的嘉颜的女子,想了下,还是捏了个诀,悄然送了道平安符给嘉颜。 两人朝外走去,萧铎大掌仍然揽在霍长婴的腰侧,他没忘,长婴刚下马车那瞬间的晕眩,萧铎懊恼觉得是自己昨夜太过孟浪,伤着了他,是以便也有些心虚。 霍长婴却不知自己那一阵的眩晕,被萧铎误会,瞥眼萧铎懒懒一笑道:“我当是哪家女子这般威武,原是将军的桃花啊。” 萧铎闻言,握在霍长婴腰侧的大掌用力捏了捏,在霍长婴挣脱躲避的时候,又将人往怀里箍得紧了紧。 霍长婴被萧铎这一幼稚的举动气笑了,道:“——嘉颜县主,又是哪位宗亲家的贵女?” 萧铎低头见他神情坦然,不似作伪,便解释道:“她是福王的嫡女,福王老来得女,所以平日便骄纵了些,至今也未曾议亲。” “福王?”霍长婴有些意外,“便是那个远了不知多远的宗室?” 萧铎垂眸看他一眼道:“福王算起来也是陛下堂弟,他父亲同先皇亦是堂兄弟,当年式微之时,曾对陛下有恩,陛下将他养在京中,给了个虚职,也给他这个小女儿封了县主的名号。” “嘉颜县主……”霍长婴将这几字念叨了遍,却也想不起来相关记载,只觉得隐约有些耳熟,似乎从哪儿听到过,琢磨起来却又想不出什么,忽又想起两人方才古怪的态度,便笑着问道:“她同你,有何渊源?” 萧铎闻言,身体一僵,握在霍长婴腰侧的手逐渐收紧,像怕人忽然跑了般,却终究开口道:“两年前,她曾让福王叫官媒上门,而且……” 萧铎顿了顿,蹙眉道:“那官媒被我赶走后,她便教人屡次三番往国公府递刺绣,衣衫等物,还常到当差之处拦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