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尴尬地花盆边的土渣划拉进盆里。 这一晚,霍长婴枕边依旧冰冷,但不知为何,他心底那种难言的苦涩竟少了些。 梦中似乎回到了他和萧铎小时候。 林外鸟鸣啁啾,庭內杏花微雨。 永安城的春日宴上。 面无表情的小世子百无聊赖地坐在桌案后,偷偷记下对面小男娃娃常吃的糕点。 小男娃似是有所察,送到嘴边的糕点一滞,寻着视线,隔着舞女旋转的裙裾,在悦耳丝竹声中,冲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少了颗门牙的小白牙。 小世子神情一滞,面色通红地别开眼。 此后,每当小男娃娃不开心时,小世子总会从背后拿出桂花糕,面无表情地哄他开心。 小男娃娃一直以为小世子会变戏法,却不知道那温热的桂花糕,是被人珍而重之地捂在怀里,放在心口。 睡梦中,霍长婴笑出了眼泪。 翌日,日头初升,天光将明。 永安城鼓楼的开门鼓沉沉响起。 霍长婴正无意识地拽着萧铎的外衫睡得正香,忽被一道敲门声吵醒,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将手里抓着的外衫往怀里团了团,闭眼想再度睡去。 “常姑娘,”管家老陶压低声音唤着,“你起身了么?” 隔着门,模糊的声音中颇有些为难和焦急。 霍长婴揉揉眼睛,问道:“陶叔出什么事了么?” 管家老陶听有人回声,虽有些纳闷常姑娘低哑的嗓音,但还是急急说道:“府门外聚集着许多百姓,指名要见您,您看……” 闻言,霍长婴一个激灵,混沌的头脑登时清醒,他忙起身穿衣,正要下榻时,看见原本整齐叠放在枕边的萧铎外衫,却被自己揉得皱不像样子趟在床中央,耳尖忽然有些热。 混乱用凉水洗把脸,心头的绮思才堪堪消散,霍长婴修饰好面容后,推门出屋。 管家老陶见他出来,像是看见救星般,忙上前恭敬道:“那些百姓也不知从哪儿听来,说您这儿有什么东西能保平安,今儿一大早就聚在府门外,” 老陶为难地苦着脸道:“国公府虽只有世子爷一人在职,但好歹也是勋贵,若是赶他们走,只怕……” 霍长婴点点头,“陶叔,我跟您出去看看。” 他知道陶叔未尽的意思,若真派人驱赶百姓,指不定被谁参一本说晋国公府恃强凌弱。 霍长婴跟着管家走到门口才有些惊讶,竟然聚集了这般多的人。 他那日也只是在平康坊送过符咒,也从未说起过自己那个萧铎编造的身份,这些人竟然知晓他住在晋国公府? 霍长婴想着便觉得其中有蹊跷,他本以为会冒险上国公府求平安符的,定然家中有人受邪气侵扰走投无路,他本想将符纸送出打发人离开,如今看来,若是有求必应,只怕会招来更多的人。 想的再长远点,若被御座上的那位得知,说不准便要疑心晋国公府有意收揽民心,意图不轨。 萧家三代纯臣的立场便会崩塌,之后无论是否有谋反之心,猜疑的种子便会在皇帝心中种下。 而萧铎…… 史书上,注定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结局。 想着,霍长婴心头一揪脚步忽然顿住,隔着菱格窗看着府外涌动的人群,眉头蹙起,犹豫着该不该出去。 “说谁呢!”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带着怒气从人群中传来。 霍长婴疑惑声音有些耳熟,身边的管家老陶见他止步不前正有些着急,忽听见这声音懵了一下,而后面上泛起大喜色。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