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人牵一马就这样走到了永安城。 而这性格清奇的马大爷,此时冲着一个巷口“噗噜噜”地叫着,情感饱满真挚着实感人肺腑。 “大红!” 霍长婴拉缰绳,有些无语,忽的神情一凛,顺着大红的视线望去,喧闹的巷子客栈邻里,一丝孱弱的青红妖气缭绕期间。 霍长婴惊讶地看了眼被他唤作“大红”的马,笑道:“不错,都能感应妖气了!”安抚摸摸大红的马头,转身向那件客栈走去。 大红骄傲扬了扬头,难得顺从地跟着霍长婴。 住到客栈,安顿好大红后,霍长婴惊讶地发现,书生原本竟是一戏班子的台柱子,而今夜赏花灯,戏班子也在鸡鸣寺庙会上也搭了台子。 霍长婴同班主打听到,书生是一年前来的他们戏班,从来只唱一出戏,但备受追捧,每每宾客满堂,叫好不断。 而那出戏讲的是一个世家的落第才子与一清贫采药女相识相爱,最终却因门第之见阴阳相隔的故事,其中“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爱情,赚了许多娘子夫人的眼泪和赏钱。 手中折扇转了圈儿在掌心一敲,霍长婴满意笑笑,书生,你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书生! 遇到打不过的妖怪怎么办? 年幼的他练功偷懒,被师父罚倒立,赌气问师父:“妖怪很厉害打不过怎么办?” “智取。”师父捋胡须,戒尺一下下轻敲手心,眯眼高深道。 年幼的他被师父的智慧折服,想了想又问道:“还是打不过怎么办?” 戒尺顿了下,“跑!” ……不是应该奋勇而上,浴血杀妖么?幼小的他,脑海中记忆全是前世太监总管李德忠讲的忠君爱国,舍生取义的英雄故事。 想着也这么问了,于是……得到了师父劈头盖脸的数落。 霍长婴摇了摇折扇,冷的一个哆嗦,忙合起扇子,彼时师父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臭小子!打不过智取也打不过你还不跑,不是傻,是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都没了还捉什么妖! 想着手下动作不停,口中喃喃念个噤声咒。 “什么!” 班主闻言急得直转圈儿,“婉娘唱不了这叫我怎么办啊!眼瞧着就要开场了!” “谁知道啊,”小厮满脸焦急道:“今早这姑奶奶还好好的,刚扮上就哑巴了,更别提唱戏了!” 班主和小厮一起急得团团转。 “班主,”一侧的霍长婴忽的粲然笑道:“您看我成么?” 月上柳梢头,永安城灯火辉煌。 戏台之下,前排是坐着的权贵之家的娘子夫人,人头攒动几乎将街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戏台之上,敲锣打鼓,戏已开场。 “这新来的唱得真好,”前排的一个夫人,抬手拭去眼角泪水,“泪别夫君这段儿真是感人。” 另一位夫人,扔了赏钱道:“就是,比之前的婉娘唱的好多了,这身段也比婉娘利落多了。” 此时戏台上,采药女扮相的霍长婴正在和书生扮相的花妖,执手泪别。 这段戏讲的是书生被家人强逼离开,病重垂死,和采药女在梦中相遇,梦醒便要分离,两人梦中依依惜别。 “相公,繁花开尽,莫要忘了牡丹还未开哩——” 霍长婴长袖甩起,水袖之下符咒顺着两人执手间悄无声息飞了过去,虚浮在书生周身,而沉浸在戏文中本就重伤的书生猝不及防间被霍长婴困住。 此时,戏正唱到书生死去,采药女扶棺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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