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怎么的,你还以为我又在欺负人了,你又要看不上我了,来教训我了? “此人平日懒怠,又喜爱妒忌他人,我定会禀明奉常,将你驱出奉常寺。”苏邑不冷不热道。 对方呆住了。 王柳也呆住了。 ……难道苏邑也染病了?恰好还病在脑子?没有被教训的王柳忽然间感觉到了很严重的无可适从。 · 徐福与尉缭一同进了王宫,徐福是去补觉的,而尉缭却是继续去见嬴政的,两人自然进去后便分开走了。 将什么旱灾啊,瘟疫啊统统抛到脑后去,徐福不一会儿便熟睡了过去。徐福心中隐隐冒出个念头来,可见自己其实是薄情的,不然城中都已经到如此危急的时候,自己怎么还能淡定地入睡呢…… “阿福,阿福,该用些饭食了。”嬴政伸手推了推徐福,徐福这才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嬴政脸上不见半点倦色,看上去沉稳得可靠。徐福抓着他的手臂,借着这股力道起了身,强忍住了打呵欠的冲动,慢吞吞地坐在桌案前,也不肯挪位置了。嬴政当即命宫人将饭食端上来。 徐福也不隐瞒,将自己在奉常寺中做的事向嬴政说了。 “你要借此来平复满城恐慌?” 徐福点头,吃饭的动作都有些慢,没过去那样干脆利落了,现在这模样,看上去倒像是没甚胃口似的。 “那过几日吧,过几日,寡人便令众人前去观礼。” “好。”徐福不自觉地笑了笑。 那笑就跟昙花一现似的,要不是嬴政的注意力一直都搁在他的身上,也不一定能全然注意到。 有了嬴政肯定的话,徐福也就不用操心了,这样后顾无忧的感觉,骤然想起来,徐福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胸口,胸口那里好像还氤氲着暖意。 之后奉常寺也就准备得更加精心详细了。 徐福也重新找出了自己卜筮的家当,在宫中做演练。 · 三川郡。 有热风穿越过林子,灌进山洞里来。 似乎还带来了一股浊臭的气息。 英娘喘息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还活着……她忙扶起身边的女儿,小姑娘慢吞吞地睁开了双眼,然后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阿娘,你瞧,我们真的靠着那两口仙气,变好了……这里、这里没有那么疼了……” 英娘拥着她,急急地喘息着,眼泪从脸上冲刷而下。 “是啊,要谢谢他啊,丫头,你要记住他……” “嗯……” “你在这里等我。”英娘将她放开,然后虚弱地站起身来,借着洞中还未燃尽的火堆,点了火把,然后拖着裙摆慢慢走了下去。那两个被埋在土里的人,挣扎出来了一些,他们身上散发着恶臭味儿,四肢也有溃烂的迹象。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这样虚弱地靠在土里,双眼因为被太阳灼烤,也不太中用了,所以哪怕英娘走近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瞧着这两个昔日里,得意洋洋,欺侮自己的男人。 瞧着他们那丑恶的嘴脸,如今因为疫病而变得更为丑陋。 英娘的身体微微抖动着,像是有激动的电流从她身上蹿过。 她举起了手中的火把,笑了笑,“我早说过,你们总有一日,是要血债血偿的……” 她的声音透着阴冷,那两人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声音嘶哑难听,“你……要做什么?你、你疯了?毒妇……” 英娘笑靥如花,“终日辱骂我为毒妇,那我今日便叫你瞧一瞧,如何才叫毒妇。”说罢,她将那火把扔在了二人身上,火苗迅速点燃了身上破烂的衣衫,然后将他们吞没在里头。二人的嗓子已经破败不堪了,但被烈火灼烧之下,他们还是发出了疼痛的嘶叫。 多么像是她当初痛苦嘶叫时的声音啊。 一报还一报。 英娘冷冷一笑,又慢慢拖着裙摆回了山洞,她温柔地捧起女儿的脸蛋,“日后啊,我们便在屋子里,供着那仙人的雕像,求他日后也要庇佑我的丫头啊……” 小姑娘咯咯一笑,与山坡下的嘶哑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不久之后,三川郡中瘟疫的威胁,消除了。 ·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