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的葬礼,是在大雨停歇后的第二天下午举办的;什么是人情薄如纸,什么是人性的冷漠和自私,那天下午我全都看到了。 对比于孔云两家联姻时,喜宴现场来的七八百位宾客;如今的葬礼上,竟然连70人都不到;其中有四五十位,还都是云家的至亲;那些商业往来上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到场。 有几位云家的长老,当场哭得差点没昏过去,云钟更是死攥着棺材一角,泪如雨下;那场景真的让人撕心裂肺,因为这个家族,已经彻底没落了;所有的眼泪,似是在为云澜哭泣,又像是在为曾经,那个辉煌一世的隐世家族,而感到悲哀。 侧脸回眸间,我看到天空的东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彩虹,而且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长的、最清晰的一条彩虹;虽然这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我却把它归结成是一种祥照,是云澜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抹惊艳。 云澜、云澜,天空中泛起了彩色的波纹,这不正是她的名字吗?驻足抬头间,无数的回忆袭来,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将我带回了过去,带到了运城的那个坪山镇。 第一次相遇,我真的被她惊艳到了,那么美,一袭白色裘皮大氅,脸上都泛着淡淡的荧光,眼神空灵,宛如下凡的仙子;后来去了东海,她换上一身粉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勾肩搭背地搂着我脖子,却又是那样地清新、平易近人。 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恩怨,虽然大多数都是算计,但生命中有这样一个美丽、智慧的敌人,又何尝不是我陈默的荣幸?! 我仍记得在新城,我们一起躺在油菜田里,迷迷糊糊地看着彼此;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确实是对她心动过的;虽然一切都是骗局,但骗局当中,人照样会产生一些感情,一些回忆! 只是我和云澜,在命运地左右下,在背后势力的对峙中,成了两条离的很近,却永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这是她的遗憾,也是我的遗憾。 收回远在天边的目光,我长长舒了口气,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这也怨不得谁!当初她用毒药害死了范冰,如今…如今她也服了毒药,了结了自己,或许这真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 再次回到云钟家里,当初院子里的张灯结彩,早已经被暴风雨,摧残的不成样子了;我们踩着地上散落的彩花,再次回到了客厅里,做着最后的道别。 大师傅和云姨,在下面安慰云钟的情绪,我就上楼,回到了云澜的屋子里;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我翻开那个首饰盒,里面有一个银白色的u盘;云澜去世之前,跟我说的应该就是这东西吧! 收起u盘以后,我又给远在新城的施总打了电话,让她差人去云澜的住处,将她在卧室里挂的那副画,就是云澜亲手画的,我们在油菜田里躺着的那副画,帮我寄回东海。 我觉得我应该保留一些东西,保留一份对她的回忆;多年以后,当我看到那副画时,还能想起在自己的生命里,有这样一个女人来过,在我的生活里留下过轨迹。 再后来我们便彻底离开了,像是一页历史翻过,飞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