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挂掉电话以后,对面的老冯这才开口问我:“陈总,怎么了这是?” 我叹了口气说:“之前咱们把机器,不是卖给了东辉和凌纺吗?人家现在,可是上门来感谢咱们了。” “呵,上门感谢?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据我了解的情况,林东辉和屈凌,可都是很有野心的企业家,那眼睛早就盯向全国的灰布市场了;而咱们的飞纱,就像根钉子一样,一直插在北方大区的市场上,他们这些年,要不是一直被大元集团给压着,恐怕早就跟咱们开干了;这些人会好心到过来感谢咱们?”老冯捏着茶壶,直接冷笑了起来。 这事儿我也纳闷呢,如果想感谢,直接派人过来就行了,可两大巨头却亲临我们蓝蝶,看来肯定还有别的打算;这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也有可能是豺狼。 思索片刻,我起身说:“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吧;如果他们想从咱这里捞好处,咱们不妨也让对方出点血。” 老冯跟着站起来道:“我正愁将来咱们公司扩张以后,羊毛原料从哪里来呢!这凌纺和东辉,可是在西北地区,掌控着好几家大型羊毛收购市场呢。”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老冯话里的意思;我们牧区的羊毛产量毕竟有限,将来若真把蓝蝶打向全国,那对于原料的需求,便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这时候老冯又说:“要论染织实力,大元集团其实甩这两家一大截,也只有咱们用将军灰染的飞纱,才能跟大元的布料抗衡;而凌纺和东辉,这些年之所以没被大元吞并,靠得就是对原料的掌控!他们利用手中的原料市场优势,把上等的好毛,全都低价买进了自己的企业;而大元就吃亏在没有掌控到原料市场,所以才对这两家企业久攻不下。” “那就好办了,既然都不是什么好鸟,那咱就三家通吃,借着目前的技术优势,让他们狠狠出一次血!”咬着牙,我直接跟冯总一起,朝着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窗外的阳光洒进走廊,那一束束的光线,随着前行的脚步,打在我脸上忽冷忽热。我不知道是自己变坏了,还是变得冷血了;至少对方此刻,还是带着诚意来感谢我的,但我却打起了人家的主意。 而这盘大棋,也似乎超出了我的掌控能力,更准确的说,是超出了我的道德底线!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是与人为善、能让则让;可谦让换不来实力的增加,更保护不了我的大师傅,随着对手实力的不断增强,我的道德观似乎正在崩塌、重塑! “法无禁止即自由”,这种毫无道德可言的生存法则,似乎正在成为我处事的信条!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世界的对与错,似乎并不如我年轻时,看到的那样泾渭分明了;它在渐渐变得模糊,而人性,也在变得越来越复杂。 走进我办公室里以后,他们那帮人纷纷站起来,很客气地跟我打招呼;饮水机旁边还放了不少礼物,名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