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戳纪宁生全身最软肋的地方,他说,纪宁生,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傻逼么?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画地为牢把自己活活困死么?你以为我会轻易被你拖到地狱里去么?你这傻逼! 纪宁生最后的表情凝固在虚空里,顾珩北竟分不出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顾珩北站起身,字落千钧: 纪宁生,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见你! 门板轰然拍响,无数尘埃卷起,漂浮,又落定。 徐进居住的小区地段有点偏,四周空旷寂寥,在寒冬的笼罩下越发枯寒而荒凉,车窗没有关,风声涨潮般浸没天地,呜呜咽咽,如同哀恸欲绝的哭泣,顾珩北独自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他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路灯将透白的脸色映得昏黄,眼底闪烁着潮湿的微芒。 顾珩北看向车外昏茫茫的世界,脑子里想起的竟是十年前的某个盛夏午后。 炽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太湖华府陷在沉闷燥热的暑气里,蝉鸣此起彼伏,无比惹人厌烦。 顾珩北的午休就被这么聒噪的蝉鸣打断了,他睁开眼看到纪寒川正坐在卧室的书桌前看电脑。 顾珩北悄悄起身,来到纪寒川身后,猛地往他背上一扑,果不其然把纪寒川惊了一跳。 你怎么也在看这个东西?顾珩北探头往纪寒川的电脑上扫了一眼,硕大的震惊体标题惹得他忍俊不禁,这些都是胡编乱诌的! 那天A国向全世界披露华夏的星火计划,引起了轩然大波,华夏的网民更是又激动又热血又惋惜,各种猜测讨论甚嚣尘上。 十七岁的纪寒川正是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年纪,男孩子还尤其向往那些披着神秘色彩的军政机密,但是即使身边有顾珩北这么个货真价实的太子爷,纪寒川也从不肆意刺探。 当然,如果是已经解密的事件纪寒川就心安理得的近水楼台了。 这些都是胡诌的,你给我讲点靠谱的,纪寒川兴致勃勃地把顾珩北拉过来,他敞着腿跨坐在椅上,让顾珩北背对着他坐前面,两个男孩就那么挨挤着一把椅子,前胸贴着后背,纪寒川一边滑动着鼠标看今天的热门帖子,问顾珩北,你知道这个星火计划吗? 顾珩北脑袋向后磕了下纪寒川的脑门:你傻呀,这种一级绝密要让我知道了还得了? 纪寒川摸了摸脑门,有些失望:你也不知道啊。 以前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啊,顾珩北先是好笑,继而又忖道,不过要真有这么个计划,我们顾家肯定是当仁不让了,那应该从我太爷爷那会就开始运作了,现在A国人既然敢披露,八成是有了铁证了。 铁证,纪寒川微蹙眉,那是抓到人了吗? 顾珩北嘴唇抿成一条不怎么愉悦的线:应该是。 间谍被抓到下场都会很不好吧? 古来间谍大多都是没好结果的,顾珩北接过纪寒川的鼠标随意滑动,书桌贴靠在窗边,半边窗帘拉着,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明明灭灭,隐蔽战线是一条暗影血路,刀悬颈,不见光,一旦暴|露,那就更是死路一条了。 纪寒川有些迟疑:国家不能保护他们吗? 顾珩北看着纪寒川的眼神有些讳莫难辨,掺杂着你这孩子怎么还如此天真的痛心疾首和你这孩子竟然还如此天真的欣慰与乐见,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国家之间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你做我也做,彼此都知道自己身边有对方的间谍,但是被对方捉到了,就不能承认,也很少出面保全从个人而言这很残忍,但身居高位的人要顾虑大局,而且做间谍的自己都有这觉悟。 纪寒川明亮的眼睛潮润润的:真的是把小孩子送出国,从小培养做间谍吗?那他们如果忘记了祖国,不是白白送出去吗?要是忘不了,那得多难过啊! 纪寒川是那种共情能力特别强的人,看个动画片浑身热血,看到悲剧的爱情故事半天缓不过来,十七岁了还坚信这个世界是有超人和奥特曼的,只要这么想着他就能开心。 顾珩北眸光微闪:是啊,那是很伟大的一群人。 其实他们很小就更换了国籍,长大以后成家立业,生的子孙后代也都不是华夏人,但他们却还能这样为华夏付出,你说他们是为了什么呢?纪寒川的脸上是最单纯的求问。 为了信念和信仰,顾珩北说,国家是什么?往小了说,是一本护照,往大了说,是一种情怀,国家的分量在每个人心中定位是不同的,西方有一滴血原则,但在我看来,真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