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林清从榻上起身,走到郯王旁边坐下,问道。 郯王将一份文书递给林清,说:“先生看看这份文书,这是沂洲府知府昨天早晨送来的,上面说从去年冬沂洲府就不曾降过一点雪,前几日惊蛰过后,却还是不见春雨,只怕今年沂洲府会有春旱,百姓的收成只怕会受影响。” 林清拿过来,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说:“沂洲府百姓主要口粮就是冬麦,一旦春天受旱,轻则麦子减产,重则颗粒无收。” 郯王点点头,说:“看来咱得通知封地上的百姓提前抗旱。” 林清摇摇头,说:“百姓种地多年,看到现在还不下雨,早就已经开始抗旱了,所以这个倒不用提醒,现在更严峻的问题是,今年春天到现在还不曾下雨,地里的沟河只怕水也不多了,大家抗旱,都是用桶从沟河里挑水浇地,平时还好,如今一窝蜂的挑水,只怕沟河的水很快就会被挑干净,到时如果再不下雨,那才麻烦呢!” 郯王点点头,这个事情确实更严重。 “更有甚者,如果旱的久了,为了能吃上一口饭,还会出现争水的情况,每到旱年,村与村之间,族与族之间争水的斗争就会屡禁不止。”林清补充道。 郯王想了一下,问道:“那以前沂洲府大旱是怎么解决的?” “这个就要说起沂洲府的两条河沂河和沭河,这两条河都是东流入海的,水量也大,沂洲府虽然过几年旱一次,这两条河却从没有完全干过,所以一旦遇到旱情,沂洲府的官员就会征劳役疏通渠道,引沂河和沭河的水缓解旱情。所以沂洲府虽然经常遇旱灾,却不曾发生民乱。这份文书是沂洲府的知府送来的,想必是提醒殿下,尽快派人修理渠道,用来备旱。沂水和沭水也是经过郯城。”林清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当这沂洲府知府是让我提醒治下百姓抗旱呢,要不是先生说,差点误了大事。”郯王说道。 林清笑道:“殿下从小长在宫里,又不曾亲自种过地,哪里知道这些道理,我要不是手里有田产,每年要收租子,大概也不知道这些事。” “不过这沂洲府知府送来的文书也太隐晦了,通篇都是旱情,却一点没提让修理渠道的事。”郯王有些不满。 林清听了,说:“这沂洲府的知府是个老油条,他是怕如果提醒殿下修理渠道,殿下却不愿意,岂不是打了殿下的脸。毕竟大多数藩王,到封地上只是吃喝玩乐,从来不理正事,像殿下这种亲力亲为的,才是少数。” “岂能因为怕得罪人,就置百姓安慰于不顾。”郯王气的说,不过也知道这是官场常情,所以气了气,还是接着和林清商量事情:“那我等会就下令让治下的百姓开始疏通渠道,不过现在百姓也忙着抗旱,如果抽调太多,只怕也不好,不如我再抽些护卫,让去帮忙。” 林清点点头,说:“这个甚好,如此以来,百姓可轻松不少。郯城素来安稳,殿下的护卫平时也没太多的事,倒正好人尽其用。” 于是郯王和林清商量了一下,就立刻下了手令,从自己护卫中抽了一千,又征了封地上的一些百姓,让郯王府的属官带着下去修整渠道。 林清看着事情处理完了,就和郯王又聊了一会沂洲府的地志,然后才离开。 过了两日,林桓果然带着两个弟弟和林杉林柱林椿来找林清,林清就带着他们在自己的住处读书,以便应付下面的府试。 “桓儿,这次府试,你打算参加么?”林清问道。 林桓说:“虽然县试的案首可以不用参加府试,爹当年也没参加,不过儿子仍然想去试试。” “你是看中了那个小三元吧?”林清笑着说。 林桓点点头,说:“反正今年的院试是在五月末,府试是四月,又不撞在一起,如果不考,就太可惜了。” “虽然不在一个月,不过院试是徐州、沂洲府,兖州府三府合考,今年的院试轮到兖州府了,可不是在沂洲府考,你考完府试,就得立刻往兖州府赶,这样会很辛苦,而且中间你都没有时间再复习功课,只怕会影响院试的发挥。”林清劝道。 “爹爹不必担心,儿子早就把功课复习了好几遍了,策论也没问题,肯定不会影响院试的。”林桓自信的说。 林清见林桓主意已定,也不好强拗了孩子的意愿,就说道:“既然你愿意,就去考吧!” “谢谢爹!”林桓开心的说。 林清对林桓摆摆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