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目光凝住了。 女人红艳的嘴唇张开, 眼睛里写着咄咄逼人的质问,或许直觉让她瑟缩了一刹,然而很快又被内心的欲|望压制。 她说:“我们小童是在您的场子里受的伤,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一条腿就被您的人给打断了, 您不打算负责吗?” 楚歌道:“你想要怎么样?” 女人的目光飞快扫过了他的衣服,似乎想要从上判断出一二, 她说:“五十……不, 七十万。” 楚歌微微的笑了一下, 眼角余光瞥到了病床上昏睡中的少年, 他因为病痛, 睫毛忽闪,仿佛下一刻便会睁开。 女人的手死死抓着小皮包, 甚至留下了一道深深划痕, 足以看出她内心的紧张。 沉默笼罩了这一片弥漫着消毒水的病房, 无形的压力在不断蔓延。 片刻后, 楚歌说:“你儿子的一条腿,就只值七十万吗?” 女人呆了一呆, 有一刹那的愕然,她有些摸不清意思,试探着说:“那……九十万?” 楚歌手指摩挲着柔软的纺织物, 似乎是在沉吟,并没有应答。 他的无声却助长了对方的勇气,女人大着胆子, 开始感叹,家里的条件是有多么的艰难,奶奶的病是有多么的棘手,谢童在学校里的成绩是有多么的好,却因为窘迫的家庭条件,不得不辍学出去打工…… 那当真是声泪俱下了。 楚歌温声问道:“可以给我讲讲,他以前的事情吗?” 女人怔了一瞬,狂喜略过了心头,似乎计划成功已在眼前,她忙不迭的讲起来,谢童幼年时的生活有多么艰难,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她自己的生活。她少女时涉世未深,经人介绍认识了谢童的死鬼老爹,长得是一表人才,却日不归家夜不落屋,天天在外厮混,常年累月也不回家,不知道是被哪个狐狸精迷了心窍,最后死在了那个狐狸精的床上,留下孤儿寡母,无助的讨生活。 楚歌听着女人满含怨气的控诉,有种极不真实的荒谬感。 狐狸精,指的是谁? 和谢青橦关系暧昧长达两年的殷野歌吗? 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极其怪诞的故事,完完全全超乎出了他的认知。他与谢童的母亲,这个嘶声哭诉的女人,仿佛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在女人的描述里,她是一个被丈夫抛弃了的可怜人,含辛茹苦抚养着儿子长大,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都怨抛妻弃子的丈夫,还把年迈的母亲也留给了她照顾。 这里面违背认知的实在是太多,楚歌一时间有些恍惚,并没有立时作答。 他的思绪沉浸在别处,却被十分尖利的声音唤回,因为他的一时沉默,女人误解了什么,哭诉道:“孤儿寡母,难得讨个生路……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就看在小童被您打断了一条腿的份上吧……” “砰”的一声响,门外响起火烧火燎的男声,林榕桧大声道:“嫂子你做什么呢,小童的腿和殷……先生有什么关系,他是把小童救下来的人,你正应该好好谢谢殷先生呢。” 女人的哭诉一时间卡住。 林榕桧说:“嫂子怎么来了。” 女人讷讷道:“这不是小童骨折了,我来看看他……” 那都是哪个老黄历上的事情了,谢童断腿都是老早以前,医院都出了次,眼下都是二进宫。也难为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跑到医院里索赔。 林榕桧心里暗骂了一句,但想到她一介女流之辈,又没法说谢童之前是遭遇了何等生死危机,只能催促着女人若是探望完了,就赶紧出去,以便谢童休养。眼下没有达成要求,女人又怎么肯,竟m.MmcZx.coM